便是这七眩一族的传人。而现在的七眩阁主江焚越,”略停一停,吴执浑浊眼珠中忽现恨色,“他本是叶大师的惟一弟子,被叶大师自小收养。但是,他……他……”忽的嗓音嘶哑,驼肩轻抖,似是激愤难平。
霍霆矶凝神细听下来,心中已隐约猜测得一些轮廓,温言道:“吴老请慢慢说,不必急。”
重重喘息几下,吴执接道:“他不念师恩!不记私德!为建七眩阁,强索琉璃丹凤换得名成利就,最后逼得叶大师含恨故去!更将小姐软禁于城外。老夫……老夫这条命,若不是为了小姐安危,忍辱伏于他身边,早已与他拼个玉石俱焚啊!”说到此,脸上竟然老泪纵横,胡须抖颤,难以自控。
霍霆矶愈听脸色愈寒,双眼冷芒电闪。默立静候吴执心绪稍平,才道:“那,吴老与那叶大师是?”
“老夫一命本是大师所救,跟随大师二十年,在旁侍候听命,研习琉璃工艺。大师与我,是半师半主。”
霍霆矶见天色将暗,想要询问有关叶疏襄为何会被软禁之事,一时之间,却又不知从何问起。看远处女子身形略转朦胧,只得定神拣紧要问道:“吴老可知,最后丹凤去处?”
吴执摇首道:“当日江焚越带人取走丹凤,老夫并不在场。”
轻叹一声,霍霆矶要待再问,时辰已晚,只得道:“多谢吴老今日助我破案,他日若有时间,霍某再与吴老相约。”
吴执看一眼崖下女子,转向霍霆矶道:“是。不过大人,那女子……”眼光疑虑。
“不妨,霍某自会处理。”霍霆矶躬身一礼,“就此别过,吴老请。”
当先跃身下崖。等待许久,那颐平俏脸上却无丝毫不耐之色。见霍霆矶近前,轻轻笑道:“霍大人真是厉害,说与小女子同观夕阳,原来是别有所图啊!就不怕我在主人面前告你一状,说你欺负我吗?”容色虽是如常,但话中已暗带讽意。
霍霆矶听她语含轻讽并不着恼,反而微微笑道:“平姑娘莫要生气,想今日与姑娘同来的若是那前科进士,姑娘定然不会计较了吧?”语毕直盯颐平双目。
颐平娇躯隐隐一震,“大人此话怎讲?”
霍霆矶在半黑天色中负手往前踱去,回忆那日风华自京城急递的薄卷上所述一段,曼声而言:“五年之前,京城中书侍郎林大人之子林阙高中进士,并蒙皇上恩召,承四品官印。谁知,三月之后,他在府中莫名自毁印信,被贬西樵府衙。”
霍霆矶略微寻思,豁地转身道:“平姑娘,我想,你可是最明白那林阙是为何而自毁前程的吧?”其实这林阙毁印被贬,本是朝中隐秘,若非当事人,绝难了解其中缘故。也不知风华如何在京中查得,报于霍霆矶知晓,如今却正好用来牵制这西樵府衙中人。
颐平凤目一转,娇笑道:“霍大人真是消息灵通。知道的可真不少呢!但林大人的私事,颐平可不敢多言。”
“哦?既然与姑娘无关,那霍某便不必多管闲事了。”霍霆矶闻言状似惋惜地看看她,“只是,可惜了林大人栋梁之材,却偏要为某人留在这西樵小城了。”
话中含意虽浅,却是不尽不明。引得颐平不由暗想,难道这霍大人早已将实情观在眼里?自己行事向来小心,他知道的,到底有多少呢?
颐平本不是寻常女子,只略略一想,便红唇轻扬道:“霍大人,今日之事,颐平知晓轻重,不会多言,大人放心便是。”
“好!真是个聪慧爽快的女子。”霍霆矶低低一笑,“也难怪他宁愿违父毁婚,为你甘居一隅。”
听得此言,那颐平倒是螓首微垂,如有氲色。
待两人回到府衙内,已是华灯初上。林阙早在堂中等候多时,见两人一同归来,自是猜忌难言,只是碍于霍霆矶,不便发作,霍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