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恰到好处。
“两个时辰了。”时转运将暖炉用锦帕包好,放在床榻上。回头见谢仲涛净手完毕,呈上罗帕,“至于刘老爷为何逗留这般久,奴婢也不知晓缘故。”
谢仲涛不语,只是慢慢用罗帕抹拭双手,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窗外的声音越来越大,从几不可闻到已经可以偶尔听见几声放肆的大笑。
笑声有点刺耳,时转运偷偷抬眼望了望背对她站立的谢仲涛。
“啪啦!”
罗帕被扔进铜盆,溅起好大的水花。
“……能够得到周窻真迹,不枉老夫以黄金万两求购……”
“好大的手笔。”紫檀屏风后,低低的声音响起。
听面前口沫横飞的刘老爷长篇累牍已经听得昏昏欲睡的谢季浪精神骤然恢复,瞧着屏风后走出的人,站起身,迎上前,“二哥——”
谢仲涛淡淡地扫了一眼谢季浪,他皱成一团的苦瓜脸显示他已经忍受了很久的荼毒。收回目光,谢仲涛看向不远处正在一脸讨好笑容盯着他看的刘老爷,低声问谢季浪:“就是他,滔滔不绝地说了两个时辰?”
“岂止——加上他之前拐弯抹角打听你中意哪种的姑娘,起码算上三个时辰。”谢季浪佩服不已地感慨,不忘拿胳膊肘碰了碰谢仲涛,冲他挤挤眼睛,“我说二哥,听刘老爷说,他家的闺女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
“那又如何?”当没听出谢季浪的话外之音,谢仲涛无关痛痒地反问。
“哎哟我的好二哥,再装就不像了。”谢季浪压低声音咋呼,“人家刘老爷的意思还不明白?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告诉他了,你的姻缘早就定下——”
“季浪!”
骤然提高的声音,阻断了谢季浪的嬉笑声,同时,也让紧随其后的时转运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看见谢仲涛蓦然阴沉下去的表情,意识到自己失言,谢季浪急忙闭嘴,退到一边。
“刘老爷——”缓和了情绪,谢仲涛走到被自己方才一声高呼惊呆了的刘老爷面前,目光落到他身后摊开的那幅画卷上。
“谢二少。”刘老爷忙不迭地开口,见谢仲涛注目的焦点在自己重金购得的画上,忍不住有几分得意,“这是周窻的《调琴啜茗图》,二少看画得可好?”
画卷上,两个衣着华丽的贵妇神态祥和,正等待着另一个妇人调弄琴弦准备演奏。两名贵妇啜茶出神的背影逼真,另一妇人调弄琴弦的细致动作,被笔法和色彩渲染得相当精确,栩栩如生。
“不错。”谢仲涛的手滑过画卷,手心间传来折旧纸张的粗糙之感。
听到谢仲涛赞美,刘老爷大喜,趋前一步,巴结道:“若是二少喜欢,老夫愿意将此画送与二少,权当赠礼。”
“刘老爷可真是大方。”谢仲涛嘴角扬起,收回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哪里。二少喜欢,是老夫的荣幸。”心痛万两黄金,但是若能借此机会与谢家攀上关系,获利无穷。更何况,谢家老太爷最看重的就是这个精明能干的谢二少。今后继承家业的,十有八九是他,现在破费打点一番,毕竟还是赚钱生意。
见谢仲涛不说话,当他是应承了,刘老爷呼来下人,就要收画装匣呈送。
“慢!”谢仲涛开口,“刘老爷可曾请人鉴定?”
“二少大可放心,老夫已请人鉴定过,是周窻的真迹无疑。”他可是不做赔本买卖的生意人,谨慎当前,自是有万分把握才出钱买下。
“无疑?”听他这样说,谢仲涛眼中玩味的意味突现,“那么,刘老爷不介意我再验一次吧?”
“当然,二少请便。”刘老爷自信十足,一口答应。
得到他的应允,谢仲涛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