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机递过去,看着男生熟练地拨下一串号码。班主任对苏夏的解释很宽容地采取了信任的态度,“楚宵是吧……既然你这么说那就应该很严重,把手机给门卫吧,我跟他们说一下。”
出来时,男生神色古怪地看了苏夏几眼,终于忍不住追问:“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名字?”
“呃?”这回换成苏夏诧异的眼神,“班干不都应该记住全班同学的名字吗?”
“哼。”楚宵轻哼表示不屑,“那说的是杨子琪那样的,不包括你——每次发作业本名字和脸对不上号时就随便扔给别人解决的语文课代表。”最后“语文课代表”几个字是加重音的。
苏夏听出他的不满,略微感到不安,不过还是忍不住辩解:“那样才最有效益啊。”沉默了一下又说:“你每次作业都是拖到最后才交,沈老师对你印象深刻。”
楚宵摸不准她是不是故意,到底黑了半边脸,“我乐意。”
苏夏“嗯”了一声,心底却有着“幸好有个垫底的”这样微妙的侥幸感。
打车去医院,楚宵痛得难受,懒得再开口,干脆闭目养神。苏夏就专注地趴在玻璃上记路。到了医院,苏夏再次面临困境,“你有没有十六块钱?”
在男生睁开眼冷冷注视过来时,她有些无措地扬了扬手上的钱包,“我只有二十块。”
楚宵费力地从牛仔裤的口袋里拿出钱包,抽出一张钞票递过去,也不等人家找钱就下了车直接往医院大门走。苏夏接了钱追过来扶住他,“等会儿要怎么弄?先挂号吗?”
楚宵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她,终于不耐烦地挥开她的手,“行了行了你回去上课吧。我自己能行。”
无论如何,每行动一步都要靠痛得没力气说话的病号来指挥的处境,让苏夏也羞愧得“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啊”。楚宵却误解了她脸上表达出来的信息,“这么不耐烦,那又为什么多管闲事?”却因为疼痛而使得声音都发颤。
苏夏急忙按住他,“不要说话。”看着楚宵用力握着椅背痛得痉挛的手,怕他伤到手指,忙把那只手的手指一根根剥开,“不要握这里,指甲会裂开的——呐呐呐,握着我的胳膊就好了。”
楚宵没提防被她得逞,等反应过来她的意图之后,转过头来奇怪地看着她。苏夏给了他一个很轻松的表情,“我抗击打力超强的。”
半晌,他皱眉吐出两个字:“白痴。”接着别过头去。
是不屑还是不理解?苏夏低头看着医院光洁的地板,映出照明灯明亮的影子,而自己,只是一个模糊的剪影。在那些光华鲜亮之中,始终只能站在阴影中的微弱存在。
我也想在阳光下恣意地大笑啊,我也想很可靠地运用大都市的生活常识轻松地替别人解决烦恼啊——然而事实往往是,不得不一再笨拙地给人添麻烦。
很多时候都给自己打气“没关系,下次就知道怎么做了”,却不能避免第一次的笨手笨脚。
后来某天在操场边的看台上碰见,苏夏扭头朝操场上大声传达“这次的作业不用交了,沈老师等会儿上课要讲”,又回过头来打招呼:“身体好了吗?”
“只是急性阑尾炎而已。”楚宵皱眉,显然对自己“文弱”地坐在看台上看下面的人打球的处境相当不满,“暂时还不能做剧烈运动。”
“哦,那就要多加注意啦。”苏夏笑了起来,“养好身体才能在阳光下奋力奔跑、挥洒青春和汗水啊。”
楚宵转头看着下面一帮嬉笑着抢球的同伴,忽然问:“作业怎么又不用交了?不是说星期五之前不交就……”顿了顿,还是没能把那个神经脱线的语文老师在课堂上讲的话复述出来。
“啊,那家伙就是这样啦。”苏夏一本正经地评价自己的老师,“间歇性心血来潮。”看他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