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勖拿着灯柱,尉迟夜小心翼翼地抱着纳兰夕雪,一个下人抱着一堆棉被毛裘,几个人用最快的速度到了避暑山庄的冰窖里。
这冰窖是用来存冰避暑的,每到夏季就源源不断地从北疆运回冰块封存起来,雕成各种冰盏放在山庄消暑。现在是春天,今年还没有开始存冰,里面的都是去年剩余的。加上前几天又被尉迟夜劈碎用掉了不少,现在里面只有不多的十几块冰。
“只有这里不会有人来的,你们尽量穿暖和,熬过这一天吧。”仲勖命人把棉被和毛裘放下。
“恩,那你怎么办?”尉迟夜轻轻放下纳兰夕雪。
“我不是说了我经常会在这里小住吗?”仲勖忽然翘了个兰花指一拂长发,“待会就说我昨夜贪恋美人没有回宫,大不了是一顿数落而已。”
他这动作让纳兰夕雪心里一顿——刚才在屋里的时候,似乎,好像,仿佛,仲勖一直都没有娘娘腔啊。
她再看看眼前这个莲步轻移风姿曼妙的仲勖,身上又一阵战栗,刚才自己肯定是伤重感官失灵了——他,已经阴柔入骨,没得救了。
“你们千万藏好,别出来。”仲勖留下一句话,带着下人匆匆离开。
尉迟夜把一件貂皮大氅围在她身上,这才把她靠在墙边,飞快得在地上铺下被褥。
被褥铺好,他把她挪过去,又开始在她身上穿毛裘。
“你,自己也穿上——”被一件件大氅几乎埋起来的纳兰夕雪,忍不住从皮毛里抬起头。
尉迟夜挑了一件最小的毛裘穿在了身上,也盘膝坐在了被褥上。
纳兰夕雪这边窸窸窣窣地动了几下。
“怎么了,你疼?”尉迟夜紧张地坐过来。
“我热……”纳兰夕雪觉得在这四面丝丝冒着蓝气的冰窖里说出这个“热”字真的很诡异,但是——她现在里里外外穿了五件皮裘和大氅,看上去比那巨人鲁巴特还胖好几圈,真的闷得喘不过来气。
尉迟夜显然也意识到,这身打扮会在冻死她之前,先憋死她。于是赶紧起身手忙脚乱得给她解。
看着他慌乱的样子,脸上的墨迹仍在,时不时再抹一把,更变成了一个大花脸。
纳兰夕雪终于憋不住笑了起来。
“怎么了?我真的不懂穿这些,我们的衣服没有这么多的扣子和里衬……”尉迟夜还在低头忙活。
“你,你好丑哦——”
纳兰夕雪在一堆皮毛里乐不可支。
尉迟夜无奈的抬头看她,为什么,他二十一年所受的精神打击,要在一天之内都给他呢?先是被她说是不配当虢赫尔王,现在又说他丑……?!
他丑??!
虢赫尔的贵胄之女,哪个不是对他一见倾心?他这么多年来游历的国家,哪国没有对他死心塌地,甘愿抛弃一切跟他远走高飞的公主?!
可就是她,处处和他作对不说,还屡次打击他作为一个“绝世美男”的自信。
纳兰夕雪还在笑个不停。
尉迟夜继续解她的厚“皮毛”,脸上的气恼却被一种难以捉摸的平静代替:“那,你觉得,怎么样的男人才帅?才英雄啊?”
“英明神武,万夫莫当!”
纳兰夕雪一本正经的说,她的身上已经轻松了很多,她可以抬起手来稍微的指点江山一下。
“还有呢?”尉迟夜点点头。
“威武粗犷,高大威猛!”她脸上开始出现憧憬的神色,边说边咬着嘴唇笑。
“还有呢?”
“令出如山,高瞻——喂!!”,她突然变了神色,“还脱?!再脱就没了,这是我的衣服!”
尉迟夜长长的手指停在她衣服的系带上,一点点拉松:“风流倜傥,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