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磅礴,洗刷了整个城市,街道阴暗角落的污垢都被冲洗一空。空气中弥漫的闷热和那股难以言喻的灰尘味道尽数散去。晨起的天空一片清澈,轻云在蓝天中缓缓流动,太阳已升得有些高,阳光从老宅院中的古树枝桠间,一束一束的打下来,映照得石桌斑斑点点。
骆家老宅的这棵槐树已超500年,长得是枝繁叶茂,郁郁葱葱。
槐树的枝干之间,一人着不受衣祛约束的水绿色长衫,双手交叠在脑后闭目躺着,似乎是睡着了。衣衫随意、袖口宽大,双臂和胸口白皙的肌肤清晰可见,一头青丝随意的用一根桃木簪子簪在脑后,正是子不语。
树下的池塘边,一只老龟亦闭目趴着,一动不动。
自那夜归来,已经过去小半月,褚东来自是早就痊愈,带着一车豪礼,上门千恩万谢。骆修忙着在学校上课,子不语关在房间里打游戏,只得骆老爷子出面,不客气的把礼物全收下了。
“子不语,又死了一个。”骆修从屋子里出来,走到槐树下。
“嗯?”子不语懒洋洋的哼了一声,似乎是没听清。
“又死了一个。”看子不语长久的没有动静,骆修又重复了一声。
子不语刷的睁开双眼,盯了一会枝叶之后明晃晃的太阳,一个翻身从槐树上跳了下来,稳稳的落在骆修的身边。
“去看看。”
“去看看。”
两人异口同声。
自从别墅区的三桩命案之后,市里的警方加大了部署,誓要尽快将凶手缉拿归案。然而小半个月过去,还是没有任何线索。
凶案现场没有任何的财务丢失,基本排除了劫杀。三名死者互相都不认识,既没有共同的仇家,也没有金钱欠债的纠纷,近期没和人结怨,除了生活在一个小区,基本没有任何交集,身边人也都分别属于不同的圈子。警方通过筛查三人工作上或者生活上有过小纠纷的对象,最终的调查结果,这些人都有不在场证明。到最后,警方能确定的三人唯一的相似之处,就是死者都是年龄都在40岁上下的中年男子。
警方的调查算是陷入了死胡同。这三桩案子,没嫌疑人、没目击者、没杀人动机、没任何证据,采集不到任何陌生人的指纹、血样、皮屑。真正成为了一桩无头案。
全市警方加班加点,别墅区物业也加强了保全工作,三班保安不间断全小区巡逻,同时增加了小区的监控。
没想到,不到半个月,竟然又死了一个。
这一次的受害者,终于不再是别墅区的业主,而是距离上次凶案发生距离一个城市的城西老小区租户。这倒是让别墅区的物业们松了一口气,舆论的焦点终于是转移了。
死者38岁,名叫曹阿二,5年前来到本市打工,和一个老乡租住在城西一个老旧小区的单元楼5楼,死亡时间是周六晚上的2点多。
曹阿二死在自己的卧室里,尸体横在1米2的小床
上,同样是开膛破肚,五脏六腑从体腔中被挖了出来,被钝器捅破散落在房内,血流了一地。最诡异的,依旧是死者面容安详,完全没有挣扎的痕迹。
合租的老乡在第二天早晨发现的尸体,老乡名叫陈柄来,和曹阿二在同一个厂里打工。一大早,陈柄来送自己的女朋友去上班后,回到出租房想邀曹阿二一起出去打牌。反复敲门无人应答。
陈柄来本以为曹阿二一大早就出门了,但是因为当天是三缺一,实在找不到牌搭子了,陈柄来才打了曹阿二手机,结果曹阿二的手机铃声却在房间里响起。
既不开门也不接电话,陈柄来怕老乡生病昏倒在里面,就用备用钥匙打开了房门。
作为第一个发现死者的人,也是本案可能的嫌疑人,警方随即要求陈柄来配合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