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妃已无大碍吗,又何来的中毒胎死腹中之说?
难道,难道……灵霄不敢去想。
但事到如今,岂是她不去想就可以当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的。
灵霄按捺住开始泛开的不良情绪,力保平和的问:“柔妃娘娘是不是根本就不曾受孕?”
夏侯崇宁依旧闭着眼,“王妃果然聪明,一语就道破了问题的关键。”
这样的回答就算是默认了灵霄的怀疑了。原来,她为柔妃诊断出来的喜脉只是假孕现象,而制造出这种假想的人,除了夏侯崇宁还会有谁?
她的手在衣袖里握成了拳,问:“王爷是怎么办到的?”
怎么避开其他太医只偏偏让她诊断出了喜脉?
夏侯崇宁答道:“王妃进宫前两天,本王已经找人在柔妃的饭菜里下了药,你的误诊就是那些药材发挥了作用所致,至于其他太医,他们为柔妃诊治时柔妃没有吃药,自然把不出什么喜脉。”
说完了,趁灵霄消化整件事情的时候,夏侯崇宁又对她点评了一句,“王妃是很聪明,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你的眼睛,而且为人谨慎,防范功夫做得滴水不漏,但你低估了人心的可怕,俗世里的纷争,尤其是那一堵用白骨堆砌起来的高墙里的纷争,注定了你我眼中的景色都是幻象,什么都不可以相信。”
他的话说得灵霄有些害怕了,尤其是“什么都不可以相信”这句。她预感到还有很多她不想面对的事情早已经发生。
“你这样做的用意是什么?”该不会就是冲她而来的。
夏侯崇宁始终保持着闭目养神的姿势,波澜不惊的说:“本王的用意有二。其一是试探柔妃的反应。”看他在她心里到底是什么地位,如果她将有孕之事告诉他,他就一如既往的耐心等她,如果她选择隐瞒,他再另做打算。“其二,”就是如灵霄心中所料,“是为了让皇上赐婚。”
当然,这一点是以第一点为基础,是要柔妃对他的心意已变,第二点才会有机会成为现实。那只是夏侯崇宁退而求其次的路,谁知却真真的成了现实,夏侯崇宁心里还是颇为失望的。
灵霄的拳握得更紧了,掌心被掐出了八个几乎要沁出血来的指甲印,柔妃早孕身体不适,向皇上建言让她为柔妃治病的人,可是她的……爹啊。她是要假装什么也联系不起来,她爹只是碰巧被夏侯崇宁利用,还是勇敢的直面事实,她爹和夏侯崇宁根本就是一伙的,他们是在联手设计她?
灵霄的心里有了一道缺口。
皇上下旨赐婚的时候,她还衡量过了嫁与不嫁,也是经历了一番心里的纠结才最终决定遵从皇命。她那时候以为,夏侯崇宁喜好女色,但不管是念在她是皇上赐婚的王妃还是念在他终日寻花问柳对她的造成的伤害的份上,随她过自在的日子,不去打扰。就算他有什么男儿报负,也会因她身体残疾,不将她卷入是非恩怨之后。
她是考虑了这些才点头同意出嫁,谁知,谁知她的想法完全错了,从一开始,夏侯崇宁就撒开了一张网,等她乖乖的掉落里面。
灵霄的嘴角染上了一抹打错算盘的无奈,“灵霄何德何能,竟让王爷如此处心积虑的想要娶进门来?”
夏侯崇宁睁开了眼睛,专注的凝视着灵霄,好似眼里只有她,实际上,却没有让她的身影落在他的眼底分毫。他说:“王妃真是过谦了。你身边那两个丫鬟是本王求之不得的人才,而她们却死心塌地的为你效力,就单凭这一点,王妃就算不得泛泛之辈了。”
灵霄认栽了,夏侯崇宁能说出这番话,就代表他盯上清蓝和春晓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自然,他对她的算计也是经年累月沉淀下来的主意,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请君入瓮。
至于这个年月到底有多久,灵霄很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