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样?”
赵舩只觉得背后剧痛,全身力气逐渐流失,视线也开始模糊起来,仍强自问道,“怎样,射中了没有?”战场多诡道,可这种偷袭之策向来为人所耻,算而今已经顾不上了。
刘湍回头一看,对方那边已是一片混乱,那黑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眼眶含泪,“是。”
“好,好,好!”赵舩连说三个好字,几欲手中长戟一挥,豪迈出声,“敌军将士已损,我们杀过去!”
“杀!”
刘湍忙扶住赵舩几欲颓倒的身子,急叫,“将帅不可,末将扶你回营!”
赵舩定定的看了他一眼,眼中神光忽现,随即又黯了下去。
刘湍心中惭愧,只觉得视线朦胧,鼻头一阵发酸。此时此刻他只恨自己不是将帅之才,若是,将帅又何必亲身上阵。可是这样下去,将帅迟早会血尽而死!
忽然间整个大地隐隐轰鸣作响,他一惊回头。他们后方忽然一阵尘烟滚滚,尘烟愈来愈大,连绵数千里席卷而来。
是骑兵!
赵舩心中发苦,东云国真是不惜血本,连骑兵都用了上来。他赵舩莫非今日真的命葬于此?
“戒备!”
“是!不,将帅!”那些盔甲在苍茫的大地上闪着莹白光芒,是北鼎的盔甲!是他们的人,是援兵到了!刘湍顿时激动不已,掩不住心中欢喜,“援兵来了!国主派援兵来了!”
烈风舞舞,身后的锦旗飒然不羁。当先那人一身血红色的盔甲驭马急奔,苍茫战场之上分外的夺目显眼。看不清那领军之人是何等模样,却让人陡然精神一震,说不清的目眩神迷。仿佛是上天派下来将帅一般,气魄卓然不群,气度凛然。
红衣骑士一骑独行,来到赵舩身边时急忙下马扶住他的身子,“将帅辛苦了。”
年轻副将闻声顿时呆住,不置信地瞪向那人。
这个声音……这个人……明明是个女子。
赵舩也愣住了,与那红衣女子四目相视。
那双眼,不若常人黑漆,狭长的目里隐隐竟然有碧色流连,神色坚毅,却与眉儿姐姐的眼一般无二。
恍惚间,似见着眉儿姐姐对他温柔而笑,柔声喊他,舩弟。
舩弟,为什么上天让我是赵家人,偏偏又让我女儿身?
舩弟,你替我守护北鼎好不好?虽然你体内没有赵家的血脉,但在姐姐心里你才是北鼎真正的将帅。
舩弟,我只有入宫,才能保住赵家不受国主猜疑,为了赵家为了北鼎,我情愿放弃所有。爱情、自由所有都抵不上这片赵家人抛洒热血的地方。此生此世,我会永留深宫。
舩弟,如果上天怜悯,日后就让我的孩子与你一同上阵杀敌,你要好好教导她啊。
回望战场,硝烟弥漫下处处血腥,赵舩只手抚上右胸,那里的箭镞尚未拔除。眼中闪过悲鸣之色。他与旁人不甚相同,心脏在右方,这一箭下去只怕……
就算不甚放心甚至对她有些残忍,现下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
北鼎军不可无将,正如一国不可无主一般。对上那双相似的眼眸,赵舩心头一松。这本来就是属于她的。
“有劳了。”他拱手相对,从怀中掏出一枚被血染的通红的令牌双手捧至那人面前,赫然正是将帅之令。
红衣骑士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之色,须臾之下便毅然接了过来,低声慨然应诺,“赤炎必不负将帅所托!”
赵舩释然,偌大的身躯颓然倒地。
红衣骑士眸中泪光闪烁,毅然翻身上马高举手中令牌,威武喝道,“众将士听我号令!”
荣兴三年春,北鼎将帅赵舩重伤不治,享年四十岁。军不可无将,国主破格提升刘湍为将。刘湍其人,曾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