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佳人,青松公子,对风把酒,草木动容。
也许是无情的风景也懂了软弱的人心,不再像那般的喧嚣,一边佳人堆雪,一边公子饮酌,对于现在慵慵忙碌的众人,倒不失为最好的休憩与消遣,一时间,谁人也不作他想,仿佛这般,那些萦绕在旁的吵吵纠纷,就真的不在了一般。
雅量高致,如此一统。
这样的场合,实在适合就这么安静的享受着,几人心下有了这样的默契,便就连彼此间的说话声也都是极为低小的,一时间风吹的顺遂,雪下得飘逸,舒舒服服的落在了宁阳的耳朵里。
一切都会很好的,宁阳笑着对自己说。
于是当一个仿若传千里的声音在空中蓦然炸开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住了,当然,各自的心境却不尽相同,只是殊途同归罢了。
“诸位这般的雅兴,看来在下着实是唐突了。”声音从屋顶传来,虽然遥远,但说话之人底气十足,声如洪钟,所以传了很远却依旧响亮。
这个远方的客人终于还是被他等到了,苏沐秋喝酒的手放在了桌上没有动,只是没有什么表情,猜不到他心里究竟作何感想,而一旁的公孙翔好整以暇的看着,那张唯恐天下不乱的脸上说不清是兴奋还是别扭,玩雪的宁阳动作停了下来,惨白的手里捏着满满一把雪花也都不觉得冻了,只是捏得太用了,间或有些零星的雪花从手中掉出,像是砸在地上的结冰的泪。
这几人都仍是在原地静静未动,似乎激动的只有柔儿,她倏的站了起来,脸色惨白。
“大人,是他!”柔儿情绪很激动,一向含笑的眼睛此时饱含着令人恐惧的怒火,似乎有什么深仇大恨藏在其中。
不会错的,这个声音曾经带给她的魇,让她在多少个梦中悔恨的醒来!她的第一次失败,怎能忘怀!
柔儿紧捏着拳头,看着屋顶,不会错的,那晚杀了无形生的人,一定是他!
宁阳看着柔儿,方才柔儿所说的话在瞬间验证了她所有的假设,也是,那么厉害的听术,除了自己,便就只有他了吧。
“安人夏,你也来启京玩么?早说啊,我们还可以一起过来的么,一个人多无聊呢”宁阳乖巧的笑着,拍着身上的衣服站了起来,她笑的很好看,但表情里面却有说不出的诡谲别扭。
风雪就像是忽然间大了起来,就算听力不如宁阳,众人也觉得这夹杂在雪粒中的风声愈发凄厉,那有更何况是宁阳呢,顿时只觉盈盈风声入耳,都是针扎般的疼痛,但比耳朵更疼的是眼睛,是被那抹风雪中孤傲身影占全了全部的眼睛,而比眼睛更疼的,是心,是被那抹孤傲身影的主人,亲手狠狠撕碎的心。
安人夏静静的站在染雪的屋顶上,俯视着院中的几人,面无表情,他冷冷的眸子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了宁阳身上,便忽然的像猝然点燃的火焰,变得温暖起来:“跳跳,好久不见。”
随着这句话,他起身随风落了下来,和这院中曾经的无数枯叶一般,无声无息的落在院中,满地的落雪让独自站立的他,更为孤傲,这样的人,这样的身影,偏就硬是让宁阳生出了一丝诀别之清。
你让我怎么靠近你?怎么靠近?那么厚的冰雪啊。
安人夏微笑着慢慢走到宁阳面前,柔儿戒备的看着他,却被宁阳拉到了身后,她安静的看着安人夏,安人夏也安静看着她,时间在这一瞬间便的稠长,缓慢的让人难以忍受。
久久,他才开口说话,声音却仿佛两人仍在屏岚时的温润,“跳跳,多日不见脸色怎么这般憔悴,是因为他对你不好么?”他伸手向宁阳的头摸去,不料这习惯一般的动作却被宁阳躲过,瞬时,他眸中闪过一丝受伤,以及狠绝。
“安人夏,你这人说话怎么能不凭良心呢。”宁阳眼神冷冷的看着他,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