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河水冰凉,寒冷就如同针扎一般直透骨髓,无孔不入,而多事的风也从不安生,将那被河水浸透的衣衫吹得紧贴在身上,愈显单薄。
苏沐秋终于将宁阳抱在怀中的时候,她依旧紧闭着双眼脸色惨白,心里不安着,他急忙上了岸,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她的外套脱了下来,颤抖着双手替她换了一身干净的,又将兔绒毛裘给她套上,苏沐秋最后将她紧紧的抱着,让手心里的热量源源不断的送到了她的体内。
“苏沐秋?”宁阳缓缓睁开眼,虚弱的叫了一声,隆冬风凛冽,她在他怀中瑟瑟发抖,“我掉进水里了?”语气漂浮,就像是全身都失了根基的气力,她不确定的问了一句,只是依稀记得自己方才眼前一黑,再之后便是笼罩而来的刺骨寒冷,以及——在那铺天盖地的黑暗中忽然而来的温暖的手。
“嗯,怎么回事?你到底怎么了?”苏沐秋着急的问,方才毫无生气的她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惊恐,仿佛他随时都会失去她,那般的脆弱易碎。
“不知道,”宁阳摇了摇头,将身上的衣袍裹紧,又往苏沐秋怀里蹭了蹭,“好像是这几天累着了,我身子吃不消,估计休息一下就行了。”
风吹渐冷,这河边更是河风大盛,她的话让他皱了眉,苏沐秋抱起宁阳放在马上,也顾不得她要抗议,自己随即也翻身上马,将她圈入臂中,摁住了不安分摆动着人儿,“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就睡吧,我们得赶紧找到一处落脚的地方,你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他凑在她耳边轻声的说着,手中马绳一甩,便疾驰而去。
宁阳最后还是决定乖乖听话,或者说她已经没有力气再争辩,骑马虽然颠簸,但因为苏沐秋刻意的小心,所以比宁阳大大咧咧的方式还要好得多,她坐在上面摇晃了一会,便已就克制不住那股浓浓的睡意闭眼睡去,苏沐秋低头看了她一眼,忧心而宠溺一笑。
直到暮色已至,苏沐秋才终于在路边看见了一豆灯光,那是一户农家,很热心的帮了他们,妇人准备了热水让宁阳好好的休息滋润一下,被冻坏了的身子确实十分需要热水的呵护,果然,她再出来时,也不确定是不是被蒸汽蒸的,方才苍白的吓人的脸好歹算是有些微微的红润。
苏沐秋端了碗姜汤给她,“趁热喝下,对身子好。”
“不要!”宁阳捏着鼻子躲过那股迎面而来的辛辣之味,她厌恶的皱着眉,手就往袖子里伸,“我有猪爷为我做的药丸,我欸?”她叫了一声才记起自己已是换过衣服了,随即转身回屋去找,包袱中却仍是未找到,她转头急忙向苏沐秋问道:“你看见我那小瓷瓶了么?”
“小瓷瓶?竺锦台给你的那个?”苏沐秋跟着进了屋,回忆了一下说道:“在河边我给你换衣服的时候,就已经没有看见了,估计是被河水带走了。”
“你换的!?”宁阳尖叫了一声,脸一阵红一阵白,随后她问:“不对不对,你真没看见?”
“没有。”苏沐秋老老实实的回答,“很珍贵的药么?”不然她为什么会这么着急。
宁阳软软的坐在床边,叹着气想了想说道:“也不是很珍贵,但毕竟是猪爷送的,都是些好东西,丢了有些心疼。”
她那性子岂会在乎那些什么价值不菲,苏沐秋疑惑的看了她几眼,但最后也只是轻轻的点了头,重新端好姜汤走到她面前,劝道:“那你还乖乖听话的把这个喝了,这下不许找其他的借口。”
他甫一把姜汤端起,宁阳就表情痛苦的看着他,甚至是干呕了几声来表示抗议,在经过一番心中的天人争斗之后,她忍住将碗打翻的冲动,皱着眉捏着鼻子一饮而尽,苏沐秋看着她,好笑道:“一碗姜汤而已,哪有那么痛苦,以前喝中药也没见你闹过啊。”
宁阳咽下最后一口,赶紧嫌弃的将碗丢到了一边,“这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