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周慈被温老七干了一宿,干成了一滩软泥。
他汗津津地摊在床铺上,大手大脚,男人闭闭目,长久喘着粗气,这时晨光透窗而入,略带暖意,打在周慈的面颜上,周慈挣扎了半天,才非常吃力地抬起一只手,挡在眼前。
他精力都被老七榨了个一干二净。
——精水和体力,都“涓滴不剩”。
周慈懒得翻身,仰躺着,一下子就掉入黑甜梦乡,睡得死死的。温七端了一碗稀粥进来,就见伊静悄悄地睡着了,男人长久地站在原地,末了,温七把一碗粥端着,自己稀里哗啦地喝掉了,他捧着空碗,跪坐在床畔,目光神情都是痴痴的,长久凝视着阿慈,温七是受刑一般地跪着——他不知道等阿慈醒来,还给他的会是什么。
——还给他的,不知道是什么,但有一点很肯定——不会是好的。
在当天的下午,二三点钟,周慈是被饿醒的,他饿得肚子咕咕叫,一摸上去——胃都瘪了。
周慈揉揉肚子,抬起一只光脚,将趴在床脚睡着的人一下子踢醒——他有踹人的心,然而眼下只有踢人的力气,权且将就着,有一下踢一下吧!
温七一骨碌爬起来,沉默而不发一语,出门给阿慈端来了一碗——稀粥。
周慈瞪他。
温七豁了出去,直截了当道:“眼下你……将就一下,免得到时拉得难受。”
周慈闻言,把这句话嚼口香糖一样嚼了又嚼,终于吧唧出味道了,男人一下子黑了脸:“您——费心了!”
周慈冷冷道:“没关系,大鱼大肉什么滴——不要大意滴上吧!本人不怕——我不怕,到时就劳烦阁下那胯下的一根疏通一通——姓温的,你不是很喜欢走后门嘛!想必美得很!”
此言一出,温七捧着一碗粥,扭过去头,忍不住咩咩地哭了,他是一腔真心、满怀真情,然而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并且是一条臭水沟。
周慈在喝完一碗粥,静静坐了一会,攒出一点力气来,猛地一个抬腿,砰,直接将姓温的一腿踹出了门,周慈系好衬衫扣子,走到趴地面的温老七跟前,居高临下,冷冷道了一声:“你等着——等我养足了力气,再收拾你。”
回家的路上,周慈坐在车里,心神不定、心不在焉,因为他很迷惑——甚至是惶惑了!
——他不知道温老七这是什么意思,他怀疑对方这是把自己当成兔子睡了一场,不过又觉得不大可能——毕竟他是七哥哥从小看着长大的,就像嫡亲的弟弟一样——没有对着自己兄弟发情的!再说自己并不是一个兔子的模样——自己是没玩过兔子,但是知道当兔子都是一副娘娘腔,弱不禁风,统一的美少年。
——他这个模样,跟美少年实在是扯不上关系。大老爷们,居然给别个大老爷们——睡了!
周慈想不通。
——他不知道自己是很好看的——因为他身边都是好看的大老爷们,比如阿闻,他自己又没有养过姨太太,从来不知道注意这个长相外表。他只有钱,会点拳脚,永远是坐吃山空、不思进取,难得有个人去而复返——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哥哥,算是亲人了!七哥哥愿意回来,他心里其实是很高兴的,只是不肯表露出来——毕竟爸爸留了遗言,“永不过问”,可是七哥哥不是别人呀——是给他把过尿的、哄过他睡觉的亲人呢!就是要斤斤计较——情面上!
然而,周慈很怀疑自己能不能计较下去,因为自己可从来没有跟人撕破脸皮地吵过架——尤其是亲人。
汽车开进周公馆,正正停在大门口,周慈穿着一身单薄的衬衫马甲,两只手攥成拳头放在膝盖上,十分茫然地扭头看了汽车夫一眼,他轻声的、不疑不惑地说道:“这是……到家了。”
汽车夫是温师勤务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