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还想再说什么，琴姬拉住她，转头看向颜聚笑，“那至少让我跟着。”

    颜聚笑歪着头与琴姬对视，良久，琴姬目光还是一样坚定，她转而看向另外三人，再看向洪嬷嬷，几个人都凝着一张脸，她无奈，只好答应。

    深夜，地上的积雪已化得差不多，官道在明月的照耀下清晰可辨，扬州城外的一处密林里停着一辆马车，棋姬书姬和画姬站在路旁，目送颜聚笑和琴姬踏上马车，卫继衡坐在车辕上，确定了车内两人已经坐稳，一挥缰绳，马儿向前奔跑，拉动着马车驶离扬州。

    留下的人心中担忧，却又不能跟去，感伤之情突然升起，眼眶中隐隐渗出泪水。

    她们不知道颜聚笑要往哪里去，更不知道她会几时回，从她们跟着她那时起，除了每隔一段时间到师父那儿学习之外，她们几乎不离她左右。

    她是她们的救命恩人，是她们的主子，更是她们的好姐妹。

    马车消失在眼前，棋姬被心中的感伤激起恼意，抽出挂在腰间的细长银链子，一跺脚便想追上马车，手臂却被身旁的书姬紧紧拉住。

    她看向书姬，书姬摇了摇头，柔声说道：“我们不能跟去。”

    “为什么？我们四人一起不是更安全些。”棋姬的声调里带着恼怒，“琴儿能跟，为什么我们不能？”

    书姬声音依然柔弱，“琴儿能跟，我们不能。”

    棋姬手中的银链子往旁边一甩，将怒意发泄到几步开外的柳树上，书姬扯了扯她的手臂，她愤愤地将银链子收回腰间，一阵风过，一颗柳树应声断裂。

    十年前，她还不叫棋姬，十岁的她被人贩子带到街上如一件商品般估价而卖，艳丽的容貌招惹来的都是一些目中带着淫意的男人，价码越喊越高，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正在那些人吵得不可开交之时，人群中传出一声稚嫩的童音。

    “我要她。”

    都是男人的场地上突然传出一声傲气的童音，众人感到奇怪，往声音的出处望去，人贩子和被卖的女孩面前站着两个小女孩，一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一脸天真无邪的笑容，她的双手握着被卖女孩的左手，目中欣喜。另一个女孩看起来和被卖的女孩差不多岁数，脸上带着温柔和煦的笑容，她看着身旁的小女孩，点头说道：“好。”

    众人都被这童言给逗笑了，就连人贩子也乐得开口笑道：“这是哪家的小孩，是不是迷路了，如果你想要买她，那是要付银子的，你家大人呢？”看这两个小女孩的一身锦衣也像是有钱人家的小姐，然而却不见大人在旁牵引。

    “她多少钱？”七八岁的小女孩开口问道。

    “现在已经叫到十两银子了。”人贩子回答。十两银子是他卖过最高的价格，一个才十岁的小孩，即使现在长得美丽，买回家作妾也还要养她好几年，所以能出到十两银子这价格，已经是相当高的了，普通的那些小孩，最多也只能卖到三两银子。

    “那给你二十两，我带她走了。”话刚说完，七八岁的小女孩拉着人就走，人贩子刚要拦住，另一个小女孩伸出手来挡在他面前，他低下头看去，见她手中放着二十两银子。

    人贩子拿着钱，呆呆地看着三个小女孩往街道上走去，街道上人潮拥挤，等到众人回过神，大街上已不见三个小女孩的身影。

    她从来没想到过自己会被两个小女孩从人贩子手中买下她，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命运若不是做人小妾，便是被卖入女肆，她记得七八岁的小女孩安顿好她之后，站在她面前指着自己的鼻子，笑若春风地说道：“我叫颜聚笑。”手指又移向身旁的女孩，“她是小琴儿，你以后就叫小棋儿好了，琴棋书画嘛，棋接在琴之后，正好。”

    她以为她们两人是哪家的小姐，结果却发现两人都是孑然一身，加上她也不过是三人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