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倩依又再踩着脚踏车经过那里,眼角不由自主向那天的方向瞟去,只是这么一眼,她就愣住了。真的有一辆黄色的法拉利停在那儿,而它前面是一排溜的小轿车,后面是望不到尽头的车群。那个男人真的又推开车门了,“送给你,只要你不再来烦我了。”清冷的声音没有丝毫的不舍,好像他随随便便送出去的只是一架车子模型而已。而倩依之所以认出他是昨天的那个男人,是因为他太好认了。至少开得起法拉利的人应该是西装革履衣冠楚楚的,他身上穿的却是与前一天相同的T恤和牛仔裤,牛仔裤上还破了几个洞,也许是他特意剪的;一副超大的墨镜遮住了他的半张脸,看不清五官,稍微有些凌乱的短发覆在墨镜上方。这样的一个人说是半工读的学生还有人信,说他是的土豪还没几个人信,至少她不信。所以她尾随着他,看他的家在哪里,就当是日行一善护送他回家好了。
那男人走呀走的,速度越来越慢,直至走到街角的拐角处停下来,然后身子慢慢蹲下,一手还按住腹部。
“你是不是胃痛?”倩依跳下脚踏车站在他面前仰着头问。哗,他好高,足足比她高了两个头。
“你怎么知道?”黑曜止住脚步,只拿一眼瞄了她一下,似乎习惯于拒绝花痴女人的搭讪,口气冷冽无比。
“我妈妈胃痛时也是这样,你有药吗?”倩依毫不自觉那男人将她列入花痴的行列,只是忧心于他仿佛要倒下的神情,寻思着不算平坦的人行道躺起来会不会舒服。
黑曜摇摇头,按住腹部,感觉愈来愈疼,额头也开始渗出豆大的汗珠。
倩依转动头颅四周察看,看到了马路对面就有一家药房。“你别动,我去买药给你。”她放下脚踏车,飞快地跑过斑马线,直接冲进街道一旁的那家药房,然后又以同样的速度飚回原位。
黑曜看到倩依跑到马路对面之后,也迈开长腿走了。必须回去躺一下,该死的愈来愈疼了!
咦?人呢?跑回来的倩依环目四顾,只有她的脚踏车孤零零地靠在那儿,仿佛一个哀怨的少妇等着她,而那个男人早不见了踪影。
倩依真的是柳眉倒竖,杏眼圆睁,还没有哪个人得到她的鸡婆照顾敢放她鸽子的,就算不够资格让她照顾也硬生生扳一个理由让她照顾的人也大有人在,他怎么就不领情呢?她看着自己手上刚买的药,难道他认为她要下药害他?
抱着愤恨的心情,第三天倩依一路仔细搜寻昨天落跑的混蛋,她敢肯定他必定是在这儿工作,或者这是他必经的回家方向,否则她怎会一连两天都在这个时候看见他?
说曹操,不,是想曹操,曹操到,那边走着的那个男人不就是他了?依然的墨镜,依然的T恤牛仔裤,这么热的天,他竟一连三天不换衣服?
“站住!”倩依丢下脚踏车,岔开双腿双手环胸站在他面前。过路的人纷纷避开他们,敢情她是来寻仇的,流年不利还是避之则吉。
“你昨天为什么不等我?”倩依气冲冲的,还不忘摆出一个茶壶的姿势。
“你想怎样?”突如其来跳到面前的女孩只让黑曜扬了扬眉毛,面无表情两手环胸任随她叫嚣。
“我想怎样?”倩依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好心地买药给你,你为什要落跑,还是我看起来像居心不良?”
黑曜慢条斯理地摘下墨镜,一张俊美得不可思议,冷漠得如同石膏雕像的脸清楚显现在倩依面前,最独特的是他的一双眼睛,他那一双金色的瞳眸把周遭的缤纷色彩尽收眼底,盛满瑰美与绚丽,也盛满了空洞,好像对世间万物都毫不关心,以致眼波流转间发出的金色光泽冷得如富士山的雪峰不带丝毫温度。
倩依吸了一口气,他是混血儿吗?真是该死的好看,不过也该死的冷冰冰!
金色瞳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