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响了起来。
我慢慢抬起头,雅然一笑,将茶盏放回方几,站起身来:“清老!鸿族长!”
清老捋了一把银须,慢悠悠道:“玉公子今日也有空闲,来凑这份热闹?”
“偶尔也得出来透透气。”我淡淡答,然后道了声“请坐”。
三人皆入座。
清老盯了一眼我放在方几的茶盏,微微一怔,问:“玉公子,可是在等人?”
我闻言轻轻一笑,方几上正好备下了三杯茶:“惊等的人,此时已经到了。”
清老闻言眼现了然,从容地端起茶盏,呷了一口:“今日遥河之上共有九条龙舟,除了一条是慕家的,其余八条属鸿家八宗。不知以玉公子之见,谁能夺下今日的头标?”
那悠然的口气,配上这貌似闲聊的话语,却分明意有所指。真不愧是清老!
我不动声色地道:“谁会夺标,惊可猜不出。不如等比赛结束后,即可一见分明了。”
顿了一下,我慢慢抬起眼来,眼中寒光微泛:“但依现下的形势看,慕家稍显领先。”
清老闻言“呵呵”一笑,带着一分无奈道:“孩子们已经长大了,都会有自己的心思,我这把老骨头是无心也无力管那么多的事。”
“怎会?清老是老当益壮。”我浅笑一下,更不经意地提道,“数日前,收到清老的厚礼,惊尚未登门谢过呢!”
清老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尴尬,不过很迅速就隐为无形,若无其事道:“老夫没想到,玉公子会不喜欢。”
我的眼珠微微动了动,笑了起来:“惊有恙在身,尚在调养之际。清老送的礼太重了,对于此时的惊而言,太过烈了!多少有些消受不起。清老没瞧见这几日侯府上上下下的人看惊的眼神——哎——那叫做恐怖——”
清老闻言“哈哈”大笑:“原来,玉公子需要温和的药石慢慢调理!”
我看见他与身旁的鸿瑷交换了一个眼神,鸿瑷会意地点了一下头,然后转过身迅速溶入人群之中。
我低眉浅笑着,心里暗道:看样子,这只老狐狸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老夫为鸿家之事操劳了大半辈子,晚年的时候也想好好享享清福。鸿家,是时候交给你们这些后生晚辈了。”他完全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这话我不好接口。
沉默片刻后,我抬起眼看着他,漫不经心地说起另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听闻,夕华楼昨日易主了。”
“玉公子的消息,果然灵通!夕华楼正是被老夫盘下了,以便安享晚年。玉公子若不嫌弃的话,老夫的夕华楼定有一间上房为玉公子留着。”他苍老而略显出浑浊的眸子闪过一道精光。
我拿起描金扇,打开,放声一笑:“清老如此看得起惊,惊甚感荣幸!哪日惊在侯府住得不顺心了,就上夕华楼打扰。”
他亦笑起:“不如就趁此时前往,玉公子先为自己挑一间喜欢的房间。老夫找人好好打理,随时欢迎玉公子的大驾光临。”
“清老真的太客气了。”我笑了笑,目光落向遥河,流露出一丝为难,“可这比赛的结果,清老不想知道么?”
清老的目光往遥河上一溜,随即释然大笑:“那已不重要了。”
看来是早有准备。这样街道拥挤的日子里,马车竟可一路直驱夕华楼。
清老和我先后从马车里走出,鸿瑷已候在夕华楼的门口。我二人在她的引路下,上了二楼。
我向四下里打量了一番,笑道:“格局跟之前的,没作多大的改变。那惊还选‘玉月’那间房间。玉台挂秋月,惊就喜欢这个名字。”
清老闻言弯眉一笑,样子更像一只奸计得逞的狐狸了。他微偏过头,对鸿瑷道:“瑷丫头,你带玉公子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