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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她又摸到了一样她熟悉的物件。那是她的,不,是她和李延宠两个人的。此刻,这东西比那些大尺度的“内衣”更让人脸红心跳,因为,这件东西承载着她和李延宠那么多特别的回忆。

    那是一条长长的红绫,此刻,那上面还沾着好多的血迹。

    红绫,是李延宠他们奚族人娶亲时的一件传统物件。就是新娘子娶进门后,由喜婆将一头系在新娘的手腕上,另一头系住新郎的手腕,中间是事先结好的大红花。两个人被红绫拴在一起,象征着永结同心。还据说,等将来生下第一个孩子,就用这红绫捆孩子的襁褓,会保佑孩子健康平安一生。

    而杨心怡和李延宠的这条红绫,作用却在正常的基础之上,又增添了别的内容。

    新婚之夜,杨心怡心中抵触。她被迫远嫁和亲,一路上都悲愤交加,尤其是新近丧父,她更是悲痛欲绝。这回,看着满新房里的喜庆红色,与她的心情简直形成天壤对比。她更是悲从心头生,恨打胸中起。等到新郎官上来解她的衣服,她所有的愤怒情绪一下子爆发了。

    “你放手!”她厉声喝道,把李延宠给弄懵了。

    “心怡,你是我娶来的新娘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李延宠本来幸福激动的脸立时像被霜打了一般。

    杨心怡也觉得自己这样是过分了,可她实在不情愿。她抬眼看了看眼前这个男人,说实话,还挺养眼的。要是在大唐,能嫁给这样的男子,她会满心愿意的。

    但是,这里却是遥远的异族,这个相貌中看的男人,竟然是个胡人!她以前就知道,所有的少数名族都是胡人,而胡人则是野蛮、粗鄙、落后、丑陋的代名词。

    眼前的这个人,虽然不丑陋,但是他既然是胡人,就难免粗鄙。而自己出身高贵,自幼饱读诗书,怎甘心把自己如此圣洁的一切交给这样的人!

    她不再说话,但是坐在那里,脖子倔强地挺着,头高傲地扬着,眼睛冷冷地看着旁处,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架势。

    李延宠就怔怔地看着她,半晌都无所适从。终于,他犹豫着,从旁边抄起那条红绫,猛然间像是鼓足了勇气,上来三下两下,就把她的手脚绑上了。然后,并不算粗暴地,开始一件一件地给她脱衣服。

    她先是感觉屈辱,保持着那副骄傲的表情。后来,她心中渐生疑惑:这个野蛮的胡人,动作却并不野蛮,尤其是脸上的表情,竟然是文弱而温柔的。

    他的动作慢而轻柔,像是大人给小孩子脱衣服一般,似乎怕手重了会弄得她不舒服,他甚至还把捆她的红绫一松再松。她没再动,更没试图挣脱,因为她已经发觉,只要她稍微一动,她的手脚就会从那红绫中解脱出来,她的内心实际上并不想挣脱。

    她不再坚持她的傲慢了,闭上眼睛,心中甚至有些感激他——他用这种象征性的“捆绑”,实际上是给了她骄傲的内心一个台阶下——她是高贵的大唐公主,下嫁给胡人,她做这一切都是“被迫”的。

    新婚蜜月,她每夜都是在红绫的“装扮”中度过的。她表面上冷淡着,内心也多是无奈。她不是无奈抱着她的这个人,而是无奈这件事。若是换一种情形,不是和亲,不是远嫁,对方不是胡人,该有多好。

    她的心里非常清楚自己的身世:她的母亲曾是大唐公主,是当朝皇帝的姐姐,只因素日里与姑母太平公主关系亲近,就算是“站错了队”,被皇帝舅父褫夺了封号,还被赶出京城,嫁给了仅是中等官阶的父亲。

    即便如此,她仍然是在优越快乐的环境中长大,因为,她是父母的独生女,尤其是父亲,把全部的爱都倾注在了她的身上。给她请最好的老师教她琴棋书画,她很小时就能写诗,每每得到大人们的夸赞。

    只可惜,去年父亲去世了,母亲早在多年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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