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乱语,”胡通指着她道,”你心怀不轨别有所图,还想要混淆视听。“
舒仪对他凶狠的样子视若无睹,“别有所图?图什么?你们后面追了十来天,我一夜也不曾睡好,你觉得我是图什么?”
胡通哑了一下,冷冷道:“你图什么我怎么知道,只是还未实现就被我们困住。”
舒仪斜睨他一眼,“说到目的,的确有一个,和你们胡家一样,护送世子顺利回京。”
胡通眉毛一挑,怒上眉眼。
舒仪掌心摊开,“这种牛毛小针,扎在成人身上不过像根软刺,扎在幼儿身上,却能转进皮肤顺血流扎伤肺腹,外在看不出丝毫毛病,只当孩子体弱病死的。”
胡通看她动作以为要动手,手肘一动正要做出擒拿姿势,蓦然被她的话震住。
“胡扯。”
“袁州到京城多少路程,世子出发近一月才走一半,我去驿馆的时候他已经病的憋不过气,可在山野中奔波多日,他没病没痛,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舒仪抓住扯她衣襟的小手,转过孩子让袁通细看。
胡通迟疑了。
世子身体如何他是最清楚的人之一,德王妃早产生下世子,之后身体病弱,眼看不会再有孩子,对世子宝贝的如同眼珠子,其实也就养的娇贵些,身体并没有外界传闻的不堪。但自从离开袁州,世子就三病五灾不断,找不出原因,总是病怏怏的。
难道……一个猜测忽然闪过脑海。
他摇了摇头,不能相信这种挑拨。
舒仪似看透他的心思,“挑拨?世子若是有个万一,谁能继承帝位。你宁可相信这个人派来的人,也不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事实吗?”
胡通额上沁出汗,心也跳的更加快了——这些话很有说服力。他习武多年,目力过人,看到她手掌之上那根头发丝细的小针,头皮一阵发麻。胡家也是地方门阀之一,后院阴私手段并不少见,但狠毒到这个地步,胡通闻所未闻。
这般手段用在世子身上。
“这是你求脱身的谎言……”
舒仪打断他,“为一个谎言我担着性命冒险,说出这样的话,我真怀疑你是不是胡家人。”
胡通眼睛死死盯着她,“你到底是谁?”
“江陵舒仪。”
胡通错愕,“舒?”
舒仪微微点头。
当朝门阀四大姓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虽然已经衰败两家,胡通沉吟不语。
“只你一人带兵追来?后面还有没有追兵?”舒仪忽然问。
“当然有。”
舒仪了然,真正关心世子安危的人当然冲在最前面。
“你必须快做决定。”
胡通抿了下唇,考虑了片刻,“世子给我,我放你走。”其中的糊涂公案还是留给其他人去理清吧。
舒仪忍不住笑了,“世子在胡家层层看护下还会出事,你带回去又要重蹈覆辙?如果钜州军主事之人不想看到世子安好,你又如何保护他?”
“我会拼尽全力保护他。”
舒仪目光坦诚直视他,“世上最怕就是尽全力这种说辞,好像结果不重要似的,可你我清楚,结果才是最重要的。谁在乎你是不是全力呢?难道你要拿世子去试试你的全力是否可靠?”
胡通愣住,没想到她言词如此犀利。
舒仪又接着道,“这可能是你一生中最重要的决定,不仅关于你,胡家,甚至是整个天下。慎重一些无可厚非,只是后面又有钜州军来,你有自信能控制住他们任由你在这里沉思抉择?”
胡通的心摇摆不定,瞪着她道,“要是我信不过胡家,又怎么能信你?”
“世子安然无恙不就是最好的佐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