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难捱的二十多分钟,秀梅骑得一身大汗,她把风衣也脱下来,挽在手臂上,自行车随手在大剧院门口一停,倒了也不管。她飞快地冲进剧院。
“麦克——你在哪里?”秀梅站在刚才的戏台上,她看着悄无声息的大剧院,一下子置身十年前的盛况、十年前的离乱、惶恐……
舞台的角落传来脚步声,走得沉稳有力,忽然又想起掌声,一听脚步声就知道是麦克,秀梅从台上跳下来,飞扑到麦克的身边,她前后左右仔细看看麦克,确认他还完好无损,没有受伤也没有要暴毙的迹象。
秀梅一下子扑到麦克的怀里,抱住他壮硕的肩膀,简直要哭出来:“快说,你这两个小时,都干了些什么?有没有遇到奇怪的……东西?”
秀梅的异常表现也让麦克吃了一惊:“我刚才一直在睡觉……奇怪的东西没遇到,倒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秀梅一个激灵,她料想是剧院的鬼给麦克托了梦,她哆哆嗦嗦地问:“什……什么奇怪的梦……”
“我呀,梦见我们俩再也没回纽约,我们就在中国的土地上生根发芽了!还生了一个胖娃娃,哈哈哈哈……”麦克爽朗的笑声在剧院里回荡。
秀梅的心就像是做过山车一般的七上八下,一刻也不能安稳,她不要麦克出任何闪失,即使不回纽约,终生待在中国,那也好过性命有什么闪失!她当下做出决断:“我,我们赶紧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没想到麦克却甩开了秀梅的手,用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秀梅:“你怎么忽然这么反常?你才出去几个小时,你忘了你出去干嘛了吗?我让你找的清洁工在哪儿呢?”
“我确实找了,但是没有人愿意接这个差事!”秀梅像麦克解释道。
“那你出多少工钱?”麦克问。
“一块。”秀梅说,她已经按照最高的价格来给了。
“一块找不到,你就出十块嘛。”麦克说。
“你疯了吗?”秀梅对麦克感到非常无语,要知道十块钱在当时可是绝大多数人两个月的工资,而如今,打扫卫生,麦克竟然出到十块钱,不得不说他太不了解中国了。
“我当然没有。”麦克耸耸肩,用他一贯玩世不恭的姿态,对秀梅说,“这么做的原因有二,一是我们制造一个话题,你想想,我们秦淮大剧院招清洁工,敢用普通人两个月的工资,这会是坊间的一个谈资,相当于不知不觉中,就给我们剧院打了广告了;第二个,我们等不起了,只要把卫生清扫出来,我们就能很快开张了,到时候,大把大把的钞票银元就像哗哗的长江水,源源不断地流进我们的口袋,我们还用心疼这区区十块钱吗?”秀梅没有想到,麦克的这一盘棋,早已胸有成竹。
“可是……可是……”秀梅很着急,她不知道怎么说服麦克,关于剧院最关键的问题,麦克还一直没搞清楚。
“可是什么?”麦克问。
“你真的不怕鬼吗?”秀梅问。
“哈哈哈哈……”麦克听完秀梅说完,仰天大笑起来,“这个问题,我早就说过无数遍了。”
麦克说完,拉起秀梅的手,往后院走去,“今天,我们就把剧院走遍,熟悉剧院的每一个角落,这样,你就会明白,鬼,在剧院根本没有容身之处!”
秀梅战战兢兢的,她感觉到自己手心一阵阵发凉。麦克感觉到秀梅的变化,他用力把秀梅的手攥了攥,又一把把秀梅拉到怀里。
他们就这样拉拉扯扯地慢慢走向剧院的后院。
后院里荒草丛生,十年没有人来,荒草一岁一枯荣,长得繁盛茂密,郁郁葱葱。荒草中有大大小小十几处矮墙,零零散散地矗立在后院,看不出任何排列的规律。
秀梅想到那位老太太给自己讲的故事,那描述竟然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