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夏的,出价是麦克的十倍!你疯了吗?!”
“我倒是问你,那个姓夏的,你知道他的底细吗?”胡西泉反问胡鸣。
胡鸣耻笑道:“爸呀,你英明一世,怎么现在糊涂了?那个麦克,我们也不知道他的底细……”
“我们还有秀梅,这样,只要秀梅能给麦克做担保人,我马上就卖。那个姓夏的也是,只要他在宁浦有担保人,马上就卖。决不能让那些身份不明的人来到我们县上,万一他曾经是你爸的仇人呢?干脆就卖给一个单纯的外国人,反正,他马上就成了中国女婿,他不敢乱整幺蛾子。”胡西泉道。
“爸……”胡鸣做绝望的表情,“你要眼睁睁看着你儿子孤独终老吗?你卖给麦克就是害我!”胡鸣很倔强又很不服气,“你要是敢这么做,我,我就不认你做我父亲!”
“你,先想一想:昨晚去哪里了,要是以后身上没有一分钱该怎么过?至于县上的事物,你爹我,还能管。”胡西泉整整自己的衣襟,径直走出卧房,走到客厅,只留下胡鸣一个人在又恨又怕地生闷气。
胡西泉来到客厅,麦克和夏益恒赶忙恭敬地站起来,他们知道胡西泉早已有结论,可是谁都不想放弃最后的努力。
胡西泉正式宣布:“因为麦克先生在本县有担保人,而夏先生没有。我们从本县安宁出发,决定把秦淮大剧院,卖给麦克先生!”
此言一出,麦克和秀梅就欢呼鼓掌起来,而夏益恒则非常不满,他大声说:“没有道理呀,县长大人,你这是崇洋媚外!”
听着夏益恒的辩解,胡西泉也很无奈,他只轻轻地说了一句:“希望你谅解。”便挥挥手,等候在两边的仆人便上前,对正在叫嚣的夏益恒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而夏益恒的绅士风度并没有一如既让地延续下来,他掏出皮包里的一沓纸币,挥舞着。仆人一见,马上上去架住夏益恒的两个胳膊,把他连拖带拉地弄出了胡家……
胡西泉看到这狼狈的样子,也没有心情再和麦克、秀梅多说一句话。“回去吧,明天再来办手续。”胡西泉说完,就离开客厅,往后面的书房里走去。
因为笃信佛教,胡西泉的大半个书房全摆了各种佛经,他曾经过高僧点拨,请了一尊上好的文殊菩萨做守护神,好好地供奉着。今天正好是佛诞节,胡西泉凌晨即起,洒扫书房,焚起香火,熏香袅袅,透露着虔诚。
胡西泉来到文殊菩萨面前,他先把熏香续上,再虔诚地跪拜,手敲木鱼,唱念佛经,他祈求普天下众生不再遭受任何苦难,他的唱念使他平心静气,回避俗世里的一切纷扰。
胡鸣走进来,打破了书房的宁静,他仿佛自带强大的气场,所到之处全是戾气和乖张。“有钱不赚,你对得起我和我妈吗?过去二十年,你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她守着一亩二分地,日子过得又穷又难。好不容易熬到现在,跟着你当上了县长夫人,你倒好,放着现成的钱不赚,你是存心,不想让我娘俩好过!”
胡西泉放下木鱼,他静静地听胡鸣说完,又意味深长地对胡鸣说:“我在宁浦待了十年,自认为还做了一些好事。我能给宁浦人做的,也就这么多了,也算赎了我的罪,我其实早就不想当什么县长了,我准备辞了官,带着你们娘俩,回咱的窑洞……”
“哗啦——”一声,书本倒落的声音,胡西泉回过头,他看到了胡鸣因为生气而扭曲的脸,刚才正是他把书一把推到了地上。“你想都别想了!”胡鸣说,“我和我妈的命,我们自己决定!你把我们带出来,过惯了官员的生活,再想让我们回去做农民,门都没有!”
胡鸣咆哮完了,准备走出书房,走了一半又停下:“我知道你有一千种方法让我就范,但是我提醒你,你要是改变了我和我妈的生活轨迹,我就会彻底和你决裂,就像军阀战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