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段时间的探查,他们终于查出了原来那日截到的那只飞回的信鸽是刘军医的,一直以来,他随同在军中,一直靠着这只信鸽在通风报信。
她重新煎了药,送到了主帅帐中,这时的他已经在和将军们准备在明日一早攻下伍塘城。
“大都督请用药。”
他伸手过来拿药,甚至没有回头,一面看着行军图一面默默地把药给喝完了,然后转过身把空碗放回她手中的案上。
阿初手中握着餐案,悄悄退了出来。
她一回到军帐中,就从衣橱里面取出了装着信鸽的笼子,小心打开了笼门却又被它叮到了手上。阿初迅速地收回了手,看到手背上的伤,忙拿出丝绢擦了擦上面流出来的血,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把鸽子给抓了出来。
从袖兜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密信系在信鸽的脚上,走出帐子看四下没有人,立即抬手将飞鸽给抛飞了出去。
大周的军队一路东行,行进到伍塘境内,已经是进入了缺粮少水的阶段。后方的粮草很难及时供给,他们也就必须依靠一次次地攻城掠地,在占领的城池之内开仓放粮。
而奚文玄对这次东征的计划进行了全面的规划,只要能在他预定的时间之内行军并且攻下城池,粮草便不成问题。正因为这一次军队的粮草缺失得比较严重,他希望自己能够亲自率军临阵指挥也最小的损失攻下伍塘,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在这个时候病倒了。
他的脊椎甚至没有办法像往常一样傲然挺直,就连正身躺下都生疼生疼,更不要说骑马射箭这样的事。
临阵指挥一事,他在病榻上亲自嘱咐了方海芹,仔细到每一个百夫长在战场上要位于那个位置都阐述明白。方海芹虽然觉得他太过事必躬亲,可是这样确实能够让这场战争更快地结束,也不失为大好。
进攻的前一天,二人聊到深夜方海芹才告辞离开,临别前还不忘提醒大都督认真调养身体。
奚文玄的脊椎痛得厉害,就连笑容都有些牵强。
已经过了四更,在这样的盛夏,天上的星星也开始稀疏,埋没在天边的鱼肚白中。天亮他们就要发动进攻了,奚文玄在病榻之上,左思右想总是觉得心里面好像悬着什么似的,加上旧疾发作,更是没有办法补眠。
他从榻上下来,拿过了放在旁边的竹制手杖,一步一步蹒跚地往军妓营走。
阿初的帐篷里还有微弱的灯光。
自从伤愈以后,她便离开了他的军帐,回到了军妓营。很多人都说她太傻,这分明是一个接近亲近大都督的好机会,如果能得到大都督的青睐,或许东征结束以后,大都督还会把她带回去做个妾室。到时候大都督封王封侯,她的荣华富贵就更是享之不尽了。
可是,她离开他的军帐的时候,一句话也没有说。
奚文玄不知道梁国的大家闺秀是不是都这样,总之,他听到她说话的时候真的是不多,听得最多的便是她请他用药。她让他觉得既熟悉又陌生。但是他很喜欢和她呆在一块儿,只因她身上有着和他娘亲一样的菊花香气。他乐意每天每天都和她在一起——只要她不是奸细。
他走到她的帐前,犹豫了一下,对里面说道:“尉迟姑娘,你睡了吗?”
过了好一会儿,她从军帐中出来,他通过她挑起的门帘看到了放在里面的绣架,“噗”地笑了,“原来姑娘真的是绣娘啊?”
她垂眸,错落了许多风景。
“大都督深夜前来,不知有何事吩咐?”
“不请我进去吗?”
阿初稍有犹豫,不久便侧过身,低头道,“大都督请进。”
帐内灯光熹微,朦胧得甚至看不清眼前的路。阿初放下了门帘,左手的手指稍微摩擦了几下,让刚才不小心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