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送至大门。呵呵笑着目送裴衡上马离去,很少见到大少爷对什么起了趣味,第一次在大少爷眼中见到这种光芒是他三岁见着舞剑的老爷时,第二次是他五岁头一次进入绛霄楼见到那浩如烟渺的书海时,这是第三次。虽然不知道那信上说了什么,婚前男女私自相见亦于礼不合。但是,呵呵,为大少爷的幸福,为桑家的后世,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了。德旺伯心情畅快,哼着小曲儿背手踱入府门。
三月初二 谷雨 苏州城外竹林
今日谷雨,照节气是该下清明后第一场雨的,但今年水气匮乏,只清晨时滴了几滴。天空乌云蔽日,清凉的微风带着江南特有的润泽吹拂幽幽翠竹,林间湿度很大,更加显衬的碧色苍翠欲滴,翠竹竿竿青翠绿凉如水。风轻拂处,竹枝微动,摇碎一地的清影,竹林深处清幽杳然。
一顶青衣小轿孤幽地停放在竹林中的空地上,青绿色的轿帘在微风吹拂下低低飘扬。那样的静渺完全融入了竹林的清幽,小轿的存在一点儿也不觉得突兀,反而因它的加入而多了苍翠绿竹虽高远却缺少的一分人气。
午时,当桑律吕手牵黄骠马缓步踏入竹林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番景致。静、幽、高远、飘然,便是桑律吕在看到青衣小轿的瞬间下的简短评语。竹林寂寂,四下无人,清风在人轿之间轻舞慢旋,从略微拂起的青绿色轿帘下,桑律吕瞥见一双青缎粉底描金绣凤的绣花鞋头。
“桑公子?”轿帘后清脆的女声问询,无一丝的娇羞之意。桑律吕薄唇微勾,微微点头。也不管帘后的人看得见还是看不见,目光倨傲地扫视着平凡无奇的小轿。桂玲珑听不到回应,欲以手掀帘探看,手抬至半空忽顿,明眸转了下,手又放回原处。红唇启笑,好个骄傲的人呢!
“碍于礼制,玲珑不便抛头露面,还请公子见谅!”礼制?桑律吕唇边弧度加深,礼制是不能相见吧?口是心非敷责之人。心下起了一分轻蔑。三日来一直在思忖是什么样的人才会写那样的话邀人相见,今日一见,桑律吕摇了摇头,还真是相见不如怀念!
还真是惜言如金呢!想到未来几年都要与这样的人朝夕相处,当真是无聊乏味至极。桂玲珑心中暗叹,罢了,不过是权宜之计,忍一下海阔天空!她轻笑溢出唇畔,“公子既惜言如金,玲珑也不再枉做多舌之人。今日冒昧请公子来此,确是有一事相商。”
“何事?”桑律吕低眉转动手中马鞭,不甚有趣味地问道。不管人长得如何,声音还蛮悦耳,玲珑低笑,“当然是你我的终身大事。”
桑律吕停下手中的转动,微侧头睨视孤幽的小轿,语声中透着清冷:“我以为桑桂两家早已议好?”
玲珑指尖轻摩温润的玲珑美玉,眼睫低敛,嘴角勾笑,“他们议他们的,咱们自然是议咱们的。”
“咱们?”桑律吕一边眉峰高挑,清朗的眸光中微带鄙睨。
这算是瞧不起我吗?孤芳自赏!玲珑心中又对他下了四字评语。言谈语调未变,仍是那般雅然,“我和你,自然是咱们。”
桑律吕微哼,语气隐忍一丝不耐:“什么事,说吧!”
生气了呢!玲珑忽感到愉悦。从裴衡的报告中得不到任何信息,原本还不敢确定,但现在她已可以十成十地肯定,这个“丧”律吕和她一样十分不赞成这次的联姻,这就好办多了。
“你我都是可怜人,未被征求意见,便被硬压下了这桩本不合适的婚姻。”
桑律吕心中微讶,万没想到她竟会这样说,这倒和她的书信吻合,眼中闪过光彩,凝神往下细听。
“但是你我同是千万不甘愿,勉强在一起谁也不会快乐。成亲不过是万般无奈的选择。为你我日后的幸福,区区小女子想到了一个折衷的办法。”
听到她对自己的称谓,桑律吕心中闪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