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烧了多少香敬了多少佛看了多少大夫,就是没有用。老爷和太太伉俪情深,一直都不肯再纳妾,老太太不高兴,太太也难过。几年前,太太、老爷、老太太都同时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金衣男子手捧金童前来,告诉老太太、老爷和太太,说这金童因触犯天条,被贬下凡尘,需受一世轮回之苦再返天庭。只是这金童性情顽劣任性,是非黑白模糊,亦正亦邪,随性子用事,在天界没少惹祸得罪人,恐怕他下界后顽性不改误入歧途,在人间成为祸害,所以需要找一家福泽深厚的人家投胎,以保证他这世平平安安莫要走上邪道,作为回报,宁家将会福泽三代,子孙兴旺。说来也怪,从那之后没多久,太太真的怀孕了,太太怀孕时,我们宁家真是做什么都顺当,小一辈进士中了两个,老爷官升大学士,兰雪小姐入宫为妃,受到皇上宠爱,三老爷不从仕途去经商,也是做什么顺什么,老太太对小少爷是金童转世给宁家带福来这一说深信不疑。所以小少爷出生后,全宁府上下无不把小少爷捧在手心里宠着,恐怕是这样,就把小少爷给宠坏了。现在这府里,除了老爷之外,怕是没人压得住他。宁少爷日后处久了就知道,得罪什么人都行,就是别去得罪小少爷。”
醒冬不以为然。只是个被宠坏的小鬼,即使有什么金童转世之类的托梦,也说明不了什么,能可怕到什么地步去?他现在这样想着,以后可是吃了很多宁天泽的苦头后方才知道宁天泽真是个可怕的小鬼。
管事的看出醒冬不甚相信他的话,心道:等你落在小少爷手里时,就信我的话了。也不多说,只道:“宁少爷早点儿歇息,明日一早到老爷那里,一起去给家中长辈奉茶。”
管事的退出去掩上门,醒冬在屋子里转了几圈,没事可做,于是便早早上床睡觉。
天上明月照在床前,他朦胧地想着:今日月儿可真大呢!
睡梦中,醒冬被劈劈啪啪的声音惊醒,睁眼望去,窗子不知何时打开了,被风吹得频频砸在墙壁上,发出噼啪嘎吱的声音。
醒冬起身去关窗,月儿不知何时躲进云层里,狂风摇弄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不远处林子的暗影起起伏伏,十分鬼魅。
醒冬忽然看见一个红衣女子远远地走过来,她披散着长发,步履蹒跚,等走近了一看,竟是个美得不得了的女子,醒冬虽然只是个十岁的小孩,也看得面红心跳,直直瞪着眼不舍得眨一下,只是那女子脸色过于苍白,苍白得好像不是活人,而且在这样大风的夜晚,她穿着那么件血红长袍,披头散发独自行走,总是有点儿古怪。她就这么径直走过去,连看也不看醒冬一眼。
醒冬忘记自己是怎么走出房门的,他跟在红衣女子后头,穿过树林,来到一处空地,空地里散落着巨石若干。
风越发大,云越发黑,空气里酝酿着某种压抑的危险,沉沉唁唁。
红衣女子在一块巨石上坐下,低低地哼着曲儿,悠然自得,曲儿随风飘入醒冬耳朵里,十分的好听,不知为何,听着这曲儿,醒冬心里头酸酸涩涩,说不出的悲伤,竟听痴了。虽然那女子脸上带着迷梦般的笑容,醒冬却觉得她的心里是悲伤的。
疾风狂卷,浓云骤聚,隐隐地天边滚来闷响,醒冬痴听红衣女子的曲儿,竟然没有察觉天色变了。
突然间,雷轰隆隆而至,醒冬浑身一抖,忽然听见女子幽幽地说:“你来啦?”
谁来了?醒冬十分恐惧,但却敌不住心头想知道女子所等何人的念头,他望过去,却见原本对他视而不见的红衣女子直勾勾地望着他,狂风卷乱长发,她的眼睛好像钻进他的骨肉里一样紧紧地盯着他,脸上还带着笑容。
醒冬转头张望,身后没人。寒气从脚底冒上来,醒冬打了个寒战。
他鼓起勇气问了句:“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