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直对着的墙上,一张带着古典韵味的大红喜字,仿佛渗着血水殷红得瘆人眼目。
我移目细看中,被调换了的大床上,笔挺挺地躺着一个穿着古装长袍的男人。视线还没完全落到他的脸上时,那熟悉的面孔却苍白得毛骨悚然。一张用朱砂画着咒符的黄表纸条,贴在他的后脑勺上,却在无风的状态下微微地晃动着,似乎还发出了沙沙声。
由于从小跟着爷爷见过了不少死人,也看到过很多的活死人被救治的过程,但此刻的景象,还是惊恐得让我忍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想退出房间,更想立即反对爷爷和父亲的决定,取消古怪的婚礼。可是,奔三的年龄,还有妈妈的哀求,似乎强制着让我打消了念头。
阴婚占着命格,那不是简单的吓唬托辞,更不是无中生有的密信闹剧,是真真实实存在着的现实。我彻思着,也思想斗争着,但最终的决定,依然是留下来完成这段无法想象的婚礼。
我再次裹紧着睡衣,移开了轻轻盈盈的脚步,带着骨寒毛竖却又无法抗拒的讶诧心思,走到了大床前,将错愕的眼神落在了他那苍白无血的脸庞上。
怎么想都没想到,爷爷所谓的将死之人,竟然是我的同事,曾经托人提过媒的范杰。瞅着他,让我哑然无语,却又是心事重重。
就在这一秒钟的噤若寒蝉时,让我渐渐地想起了七天前的传闻。
同事又是闺蜜的小华,仅仅是因为广告的投放方案中,一句广告词的不贴切与我怒骂开战。而且还宣扬出了我是阴魂占着命格的隐私,惊得所有的同事大发议论,基本上就成了街头巷尾的热议了。可是,七日之后,传出了小华得了邪气病,差不多跟疯子没两样。
本来也没我的事,但是在撒泼激骂中,我随口说了一句鬼缠身变疯子的话,却在七日日后变成了现实,小华竟然应验了我的骂语。
发生如此诡异的一件事可以忽略不奇,但问题是,距今三日前的傍晚,我从朋友家出来在返回宿舍的路上,竟然无缘无故的失忆了两小时。好像是做了个没有睡觉的梦,还梦见了一位特别英俊的鬼男人。
这事也算不上太古怪,间接性失忆,在我的记忆中好像有过,而且还是不止几次的经历。
可是得了诡病的范杰,却令我无法想象。
他是拓展部的经理,是个非常健康活泼的男孩,不仅人长的帅,关键是业务能力强,没混几年的时间,就晋升到了经理职位。好端端的人怎么会生怪病,变成了死活人,而且还要跟我完成阴婚。
分秒中的流失,我被眼前的范杰震惊得没一点思维了。
惊慌和胆寒,就在最后一秒时,让我彻底明白了冥冥之中的无法抗拒。恍恍惚惚的意识,促使着我不由自主地咬着下唇,慢慢地躺上了大床。虽然不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景象,但是躺着的姿势,是爷爷通过妈妈的嘴,传递到我的脑海里。
啪,一下,我关闭了顶灯,打亮了台灯,洒出了温柔的淡光。
按照爷爷的交代,我慢慢地翻开了线装古书。
一股带着尘土,却又仿佛是大佛殿里香火的气味扑鼻而来,快速地沁入了我的心肺。刹那间,我的脑海里有了空荡荡的感觉。
泛着沉黄色的书纸扉页上,赫然出现一行周周正正的隶书小字。
‘劝君再把星辰辨,吉凶祸福如神见,识得此篇真微妙,又见郭璞再出现。’
随意的一看,我就认出来是爷爷的挥毫泼墨,虽然不清楚爷爷的初衷,但是,我明白这就是爷爷对本书的总结性标注。
好在我是历史文献专业毕业,算不上是高才生,但至少可以说成是出类拔萃,对传统玄学以及古文字学,还是有一定的造诣。这个不是我神吹,是绝对的事实。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