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头推着板车,晃悠悠的走在村里的小道上。
自家的儿媳妇生了个大胖小子,每当想起这点,老刘头都忍不住咧开嘴露出他那一口黄牙。
“咱老刘家有后啊~”老刘头乐悠悠的叹了口气,脚步都轻快了一些。今儿个要去赶个早集,给自家儿媳妇买个老鸭回来,好好补补身子。
昨夜下了一场大暴雨,村里的小路满是泥泞,老刘头深一脚浅一脚,摇摇晃晃的走着。好不容易来到村口,老刘头放下板车,喘了口气,老了,身子骨不比前些年,当初可是一口气跑个来回不带大喘气儿的。
老刘头靠坐在板车上,点燃烟卷,眯缝着眼深深的吸上一口,打量着旁边的那栋立在村口的二层小洋楼,这栋小洋楼是整个村子里修的最好的一栋房了,据说当初是一个大城市的有钱人,特地在这里修起来准备养老的,平时也没人住,就在这里闲置着。
“啧啧啧,真是浪费,这么漂亮的一栋大房子。”老刘头砸吧砸吧嘴,走到小楼的面前。
“咦?”老刘头突然发现平时没人的小楼大门半敞着,门口扔了一堆黑乎乎的东西。
“这屋的家主回来了?扔了个啥?”老刘头揉了揉眼睛,站在院墙门口朝里面探了探头,没看到有人。
“大户人家的东西,丢了的都是好的。”老刘头一边嘀嘀咕咕,一边蹑手蹑脚的来到这堆东西旁边。
老刘头探下身子,伸手拉了拉,黑乎乎的那团东西好像是一床旧床单,被他这么一拽,刺啦一声,断成两截,从里面咕噜噜的滚出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来,顺着梯阶滚到了老刘头的脚边儿。
老刘头用脚拨了拨,没想到,露出一张脸来。
“妈呀!死人啦!”
老刘头这下倒是看的清清楚楚,一屁股坐在稀泥地里,板车也顾不得要,连滚带爬的就往村里跑。
凄厉的叫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这一下整个平静的小山村都沸腾了起来,不到半晌的时间,熙熙攘攘的在小楼门口聚了半拉村的人。
这个村子近几年闹腾的最厉害的就是那个秦寡妇偷人被抓了个光屁股了,这种发现掉脑袋死人的大事儿村子里可从来没遇见过。
警笛声响彻村庄。
村主任刘旺一脸铁青,阴沉沉的看着还在一边揉着胸口的老刘头。
刑侦队长陈东从警车上下来后快步走了过来,沧桑的脸上满是岁月的痕迹,皱着眉头扫了一眼那栋二层小洋楼。
刘旺赶忙小跑过来,递上一根烟:“陈大队!”
“刘主任,目击者在哪儿?”陈东推开他的烟,沉声问道。
旁边的民众按耐不住,一边嚷着听不懂的方言一边把老刘头往人群中间推,老刘头哪里见过什么警察,吓得两腿发软。
“老刘,你怕哈?有哈就说哈!看给你吓的!哎~”刘旺把腿软的老刘头捋直了,同时叹了口气。
陈东也不废话,朝旁边的一个女警察一挥手:“你做一下笔录,我看看死者,其他同事进去看看。”
陈东蹲下身去,一具无头尸体摆放在小洋楼的院门口,一个圆滚滚的男性头颅放在旁边。陈东伸出手,乳白色的橡胶手套放在似乎比手套还要白的头颅脸上,他的两个眼睛圆睁着,已经变成了死灰色,被切断的脖子上切口平滑,肌肉翻卷。
尸体上身上没有其他的明显伤痕。
“师父,这味儿有点重啊。”陈东身后响起一道清朗的男声。
一个白净的小警察站在身后,戴着干干净净的白手套,正在捂着鼻子。
陈东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摘下手套,递给旁边的人,转身往屋里走:“跟我到里面看看。”
村主任刘旺在身后喊了句:“陈警官,有事您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