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儿站了起来,拍了拍衣角沾染的灰尘。
“嗯!”唐子观说着也站了起来。
“嘶啦——”因衣服被尖锐的石子勾住,唐子观这一起来,不小心把衣服拉扯出好大的口子。
宋锦儿看着窘迫的唐子观,原本想嘲笑一番,最后还是搁下了。她走上前,拉起唐子观的后摆,想了想还是取出了银针,寻了一根和唐子观身上红褐色接近的线,便开始蹲下飞快缝补。
唐子观原本想制止,但是看到宋锦儿那么认真的模样,他嘴巴微张,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银针和红褐色的线在宋锦儿手中翻飞,好似穿梭花丛的蝴蝶,扑烁着翅膀,躲躲闪闪,轻盈飞舞。
唐子观僵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微微低头的他盯着认真为他缝补的宋锦儿。胸口仿佛有什么正在融化,融化的那东西温热的杵在胸口,然后缓缓流向四肢百骸。
宋锦儿很快收了针,抬头便看见唐子观正盯着她看,不知不觉的又红了脸。
宋锦儿何曾为别人做过这等事,哪怕是她爹,平日里的衣服都是有专门的绣娘打理的,宋锦儿从来不接手。她只是自己为自己绣手绢荷包衣服什么的,蹲下为别人修补衣服还是头一回。
“看什么看,赶路了。”宋锦儿瞪了一眼唐子观,然后转身低头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
也因刚刚那场小意外,两个人接下来的那段路,真的是一个字也没有说。
初麟山下的坟地不少,大多是为了沾染山上的灵气才建在此。
不过这坟地也分三个等级,普通的人家只能葬在最外面的林子里,有钱的人家可以在更里面一点寻个空旷点的地方,建一个大点的墓,作为家族墓。这最里面的也是有许多野兽出没的地方便是乱葬岗了,那里的尸体是被随意摆放的,没有人安排棺木入葬,便曝晒地上,大多是入了野兽肚里,少数残骨散落四处。唐子观的屋子便建在乱葬岗不远处。
大多得了疫病的人都要被火化的,可这里人觉得火化尸骨全无,不吉利。所以更愿意多出点钱,找个好点的棺材铺,做一个普通的棺材匆匆下葬。
唐子观和宋锦儿走了许久,终于赶到林子外层,因为受疫病残害的人很多,许多人都不怎么敢出门,所以这里只有许多大清早新建坟,并没有什么守灵的人。这样更利于两个人行动。
两人随意找了一个新建的墓,拜了拜,念叨着:“多有得罪了,您泉下有知,还请原谅。”
两个人来时都没有带工具,用手挖也有点不妥,所以一时间两个人无声对视着没有主意。
这样干等着也不是个法子,唐子观虽然妖力弱了点,但是一点点妖法还是可以的用的,所以他准备用芥莘用过的那招。
唐子观拉着宋锦儿退后走出几丈远,然后摆出架势开始念咒。
这种最基本的爆破,是一般妖的入门法术,随随便便就可以放出几个。唐子观的情况有些特殊,他现在妖力有点弱,所以不能像芥莘那样随意可以放出,他必须借助咒语和手势才可能放出。既然说了是可能,念一句不成功可以念第二三次的,再不成功也可以继续尝试的。
于是,唐子观尝试着的后果就是,宋锦儿不耐烦就甩开膀子开始自己动手了。就在宋锦儿离坟很近时,棺材盖终于冲了出来,四溅的泥土喷了宋锦儿一脸。
唐子观刚刚施法时一直都是闭眼的,根本不晓得宋锦儿靠近坟了,所以一下子没有控制,让宋锦儿吃了不少土。
他睁开眼便看到宋锦儿定在那里,连忙跑到宋锦儿身旁,看着她全身是土,不知如何下手,这拍掉也不是,不拍掉也不妥,所以他站在那里,手脚不知该怎么放。
“唐——子——观——我掐死你!”宋锦儿丝毫不顾及形象的伸出双手要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