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潇冷冷一笑,“别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你想想看,皇上是乐意维护你这个枉担虚名的郡主?还是乐意维护能保他坐稳江山的将军?”
李沁反倒没那么生气了,她也冷冷一笑,“我从来就没认为自己多重要。你也想想看,皇上是选择维护他至高无上的皇族尊严?还是选择容忍一个功高震主、时刻威胁到他宝座的三军统帅呢?”
尉迟潇眯起眼睛——好一个心机深沉的女子!“功高震主”,她打的是尉迟家的软肋。表面看来尉迟家风光无限,父子三人同为朝廷倚重的大将,掌握朝廷军政大权,只有尉迟家自己知道,军权在握,却如履薄冰地战战兢兢。淮阴侯韩信、大司马卫青、兰陵王高肃……一个个彪炳史册的名字,哪个不是为当时的王朝立下赫赫战功的名将?却都因为功高震主,而为君主见弃、见疑,不得善终。当今万岁尽管圣明,却也难免不对尉迟家猜忌。尉迟昊抗旨、拒婚、出走,而免遭皇上责难,其中一个隐秘的原因,就是因为尉迟昊交出了军权,削弱了尉迟家的兵力。
即使是朝中大员也很少有人知道尉迟家与皇上的心结,但是李沁看得透,抓得准,一句“功高盖主”重重敲在尉迟潇的心上。他是不能激怒她,这个城府颇深的女子,聪明得出乎他的意料。
他放开她的手,“既然你认为自己代表了皇族尊严,那就请你对皇族的子民手下留情,让人能感受到你的尊严,而不是你的残暴。”
李沁揉揉自己已经被抓红的手腕,瞪了尉迟潇一眼,走到还在地上呻吟的两个人面前,“回去告诉你们主子,再派你们做这种鬼鬼祟祟的事情,就不是打断腿这么简单了。”
转身去牵马,看到尉迟潇身后,一个衣衫残破、容颜却很清丽的姑娘。她的手紧紧抓着尉迟潇的袖子,正用惊惧的眼神打量她。
李沁似笑非笑地打量她,每向她走一步,她便缩回尉迟潇背后一分。
尉迟潇挡在她身前,“你要干什么?”
李沁冷笑道:“我没想干什么,你何必这么紧张,不过你要是一直这么挡着她,不让我这个未婚妻看清楚,那我可不敢保证我要干什么了。”
尉迟潇可不想让她找到借口发疯,只好把纤云从身后拉出来,一只手却护卫地揽住她的腰。
李沁只假装没看见,她一只手随意地横在胸前,另一只手用鞭子把儿托起纤云的下巴。她本就比纤云高上半头,又是盛装华服,在这种姿势下,更显得她盛气凌人;相反,纤云愈发地楚楚可怜。
“叫什么?”
“纤云。”尉迟潇替她答,她已经抖得说不出话了。
“你是哑巴吗?”李沁手上用力,纤云的头被抬得更高。
“纤……纤云,楚纤云。”纤云痛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鞭把儿硌得她下巴生疼。
尉迟潇真想甩开她的鞭子,可又怕她找借口欺负纤云,这个女孩子已经被吓得不轻了。
“楚纤云,连名字都这么我见犹怜,难怪我的未婚夫会对你爱护有加呢。”轻声细语下不知掩藏着怎样的波涛。
“不,不,郡主——”
“我真的很喜欢纤云呢,我还想过两天正式迎娶她过门,我的郡主夫人不会介意吧。”纤云急着要解释,尉迟潇却打断她的话。真是天赐良机啊,他终于有机会扳回一局。自己还没进门,未婚夫就急着娶别的女人,看你高高在上的郡主脸往哪放。
李沁并没像尉迟潇想的那样恼羞成怒,她的表情冷静、骄傲、锋利而不动声色。她撤回鞭子,“既然是夫君的心上人,为妻又怎么会介意呢。只是成亲的时候别忘了给为妻送上一份请帖,为妻也想到场祝贺呢。”
“那是当然。这种场合,我怎么能忘了我的郡主夫人呢?”尉迟潇笑里藏刀,心想我怎么能放过这个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