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神以外的很多东西发现,比如步伐,比如眉梢,比如他每一句话中细微的断续,以及他安安稳稳地平放在桌案上的食盒。
夏无且见莫倾注意到,便把它打开,一本正经地推到莫倾眼前,好像先生面对着少不更事的学生,强硬地把竹简推到学生的眼前:“姜椒肉桂羊肉汤,给你的。”他不愿意对自己的手艺过多解释,却又看见莫倾一副屏息的样子,又勉为其难地说道:“哪有你感觉的那么呛人?明明是清淡的好吧?你一开始吸进去的那一口,一半都是冷气而已。”
莫倾看也不看,冷了神色:“夏大人,怎么了?好好的,在这种时候,按照你这种人的规律,不是应该先去奉承霍美人么?怎么有闲心来管莫倾了呢?夏大人又觉得,莫倾这里有什么好处了呢?”
“啧,好处自然是有的,比如霍美人那里,人一定多的很,而我又喜静,试问宫里还能有什么地方,比莫良人这里还要静呢?再说,那么多人挤到了霍美人那里,她那种蠢女人,怎么就一定能记得住我?还不如在莫良人这里,安安静静地待上一会了。”
“我看夏大人好像是成了什么厨子一样,陛下的侍医跑去做菜去,夏大人没问题吧?这又算不算是越俎代庖呢?”
“做成菜品才是对药材利用的最大化,好不好?我怎么没说让所有人直接生啃那些药材呢?那样多简单,对吧。”
“其实莫倾也不能要求夏大人这么多,毕竟夏大人这个侍医当得如此万众瞩目……最关键的原因,是因为杀人杀得比救人还要好。”莫倾感慨。
夏无且已然不耐,只不过与他个人的情绪扯不上多大关系,他看着案上氤氲的白气渐渐在淡寡中趋于消逝,一如谪仙乘鹤远游,越发透彻的视线中,转念却是一点一滴的冰冷。
他又把铜簋向莫倾眼前推了推,他一贯不常用瓷器,大概是每每看到瓷制品,就能想到死不瞑目的头颅,以及那天溅了满身的血。“我听宁霜和十八公子都说你身体不好,尤其是手凉,所以说才弄出的这东西。又不会下毒毒死你,你尝尝能怎么样?”
“其实莫倾真的很希望,夏大人能下毒毒死莫倾,莫倾一旦死了,映雪就有了理由当场杀了你。莫倾那样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那是我的荣幸了。能有莫良人这样的美人生死相随。”
夏无且说着,以极快的速度触及莫倾的手:“果然,都能当冰块用了。”
他说这话时,是一种纯粹的感叹。
好像什么手不手的,反而是其次。
就是一个表面上不尽责的侍医,又有些尽责地对待着他的职业,就好像是对着药说“真他娘的苦”一样。
没有外附的情感。
莫倾也不愿与夏无且再争论。
汤白色偏浊,又被整体包裹在带着孱弱,又不炫目的青铜光泽中。一如在晨曦初上中寻觅带着些夜色的浑浊的牙白,;在万家灯火绚烂到凄迷中打捞圆月的痕迹。莫倾执着偏细的匕,只若又拿起了少年时的青竹毛笔。
“总是研究起杀人的艺术了,总觉得救人还欠了点美感,不过这一次,看莫良人,感觉还不错了。”
他想了想,前所未有的认真:“肉桂适宜平素畏寒怕冷,四肢手脚发凉,莫良人也记住吧。”
“不知道夏大人所谓的‘艺术’,体现在哪里了?”
“比如说点特别的名字,天外飞仙神奇肉桂皮?啧,你就当我没说。自己的艺术啊,自己懂就好了,有时候那么一个朦朦胧胧的意念,自己都捕不到一个真实的,却还要和别人讲,还要让别人去讲述自己想的,莫良人觉得,这些东西,能说明白么?”
“只是一摆出来就觉得很漂亮罢了,也没什么特别的,登得上台面的感受了。”
莫倾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