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揽上马鬃,摩挲着马的的皮毛,好像一层上好的毛皮裹在坚实的骨架上,她摸上去有种丝滑的手感。莫倾也没想过去害怕,她抚摸着,与对待那些小动物无异。
马晃了晃头,低低地嘶鸣几声。
莫倾抱歉地看了眼马一旁的赵扶苏:“是它不喜欢我这样做么?”
“它大概觉得……姑娘很特别。一般的马,都不喜欢除了主人以外的人随便碰它,只有扶苏与我的护卫两个主人的马能对姑娘这么温和,说明姑娘还是不错的。人的善良大概也会让动物有所感知的,说明姑娘是个好人。”
“好人……大公子也不了解妾身,就随随便便这样说了,万一以后了解了妾身,再后悔了可怎么办?”
“以后?姑娘还希望与扶苏以后再见?”
“也就是这样一说罢了,”莫倾不在意地解释,本来就以为是个赵扶苏没放在心上的玩笑,“妾身若以后再来找大公子,被别人听了去,还不得说是妾身高攀了?”
赵扶苏喃喃:“至少我是不在意的吧……知音难得,只可惜世俗规矩那么多限制,若真整日都让姑娘来找扶苏,姑娘以后嫁不出去了该怎么办?”
莫倾手顺着鬃毛方向抚下,感受着马在坚硬中的柔顺:“大公子怎么知道,妾身不是已经嫁了?怎么,妾身看上去那么年少么?”
“是啊,姑娘年纪也不小了,”赵扶苏感叹,“可是扶苏打心眼里还是以为,这世间极少有男子配得上姑娘这样的人呢。”
“配得上配不上的,妾身总还是嫁了。”
赵扶苏旋即担忧起来:“姑娘这个时辰才回去,夫君不会怪罪?”
“他呀……几乎是顾不到我的。能伴他左右的绝艳女子多得很,妾身与之一比,也是相形见绌。”
“姑娘才貌双全,却委身为妾,真是可惜。”
莫倾却是完全开朗说道,看不出丝毫面前的味道:“可惜什么呢?也只有心静下来了,妾身才能侥幸积累下来一点薄见,能在这里与大公子谈讨甚欢。试问若妾身整日沉迷于那些争奇斗艳的无用之功,还如何成为大公子的知交了?其实也不是妾身不能了,只是妾身不愿意。”
莫倾看着赵扶苏还立于马下,便小声提醒道:“大公子不上马?”
赵扶苏点点头,反复强调:“姑娘冒犯了。”
他翻身一跃而上。如今是在宫外,他穿的简单,毛皮大氅飞扬在空中一瞬,卷起些风沙吹拂在莫倾脸上,可她还未来得及打一寒战,一股温暖就已经从身后袭来。
隔着那样多的衣服,莫倾几乎感觉不到身后人的体形,她便少了些抵触。但她还是感受到了赵扶苏的僵硬,他在后面克制的绷直身子,如同即将袭击猎物的猫科动物。哪怕有再多层衣衫的阻碍,他还是担心会在无意中碰到莫倾。
“大公子对军中兄弟,原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就这样大公子还能鲜少战败,妾身当真佩服。”
“姑娘……扶苏不愿唐突姑娘。姑娘毕竟是嫁了人的,扶苏这样,已然不妥。”
“大公子,没关系的。妾身也尝想象过骑马驰骋的场景。大公子,不如就圆了妾身的梦吧。”莫倾看着马,目光中有更深一层的爱抚。
曾经的梦想……
他在战场上策马扬鞭,刀刀见血。风混合着血腥气,拍在他的脸上,掩盖了树木的香气。眼睛即便被血迷住,也要红着眼,向前冲杀。
他们的生命都交付在马上。
却也有条不成文的规定——能打伤的,能抓活的的,不打死。能劝降的,不开战。
而那些血性的拼杀永远都轮不到他。
他可是大公子!身边的同伴怀着敬畏与仰慕,决意冲在前面。或与刀剑长眠于山川;或带着一辈子的伤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