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着频频作案的“夜色”昨晚再次行动,王员外家遭劫一事,顿时感到清风怡人,心情舒畅不已。
“夜色”是人们给我的外号,因为我是个专在夜幕下活跃的……呃,女飞贼。虽然觉得这个名号没有什么恢宏的气势,配不上我气盖云天的所作所为,但比起什么“小贼”、“强盗”之流的称呼实在是高雅多了,所以我也就很给面子地默认了这么个带有少女情结的雅号。香醇的美酒,芬香满溢,举杯欲饮,却被一旁的另一个消息吸引了注意。听说德安王爷南来巡查,估计不日便会来到临安。一听到此,我的心情便大打折扣。难怪昨晚破天荒地被捕快盯上,原来是王爷南巡的消息使得临安突然加强了守备的缘故。
虽然不停地夹着桌上的菜肴,我的心思却全跑到了这样的消息上,听他们谈论着这个王爷如何气宇轩昂爱民如子的种种优良品德。又听说其实王爷早就来到了临安,只是在暗中微服私访,无人知晓而已。唉,照我说啊,他还真是个阴险狡诈的王公贵族啊。晃了晃杯中之物,我仰头饮下。酒刚入口,眼角的余光感到有什么人在我对面坐下了。微皱下眉,暗自碎碎念着那个不识相的家伙,却在看清来人时一口气提不上来,口中的酒水天女散花一般,直接喷射而出。好在对面的人反应迅猛,瞬间打开手中折扇挡在面前,堪堪避过这一场狼狈的祸端,保住了他那玉树临风的面容。
我条件反射地捂住自己的嘴,不知所措地望着他。他依旧优雅纯净,如同我昨夜见他时一般,从容地收住手中的折扇,意态花心地在指尖转了一圈,含笑间温柔地看着我,眼底沉醉着万千流彩。我神色复杂地望着他,那神情在他看来或许是懊悔歉疚,其实我是心疼那酒钱。
“真巧啊,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巧你个头!暗骂一句,看他如此童叟无欺的笑容,实在是没有勇气来反驳他,一时只能干瞪着眼。而我眼下不曾易容甚至连装扮都和昨夜一样没有变换,就算立即戳瞎他的眼睛也来不及否认我昨夜的所作所为,形势实在是危急万分。他见我不搭理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举动,只是坐在对面看着我。深知有些人是惹不起的,我决定采取消极抵抗作风——敌不动,我不动。如果他要跟我算账,我就死活赖账不认,想必光天化日之下他也不能把我怎样,真想把我怎样了我就大呼“非礼”。
思及此,我顿时便觉坦然,悠哉地自顾自继续享受桌上的美食,就当对面的人根本就不存在。只是我毕竟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更低估了他坚韧的毅力——任我如何不理不睬他却依旧优雅含笑而望,那活生生的目光令我浑身发毛似被凌迟,连拿筷子的手都不自在了。罢、罢、罢!大叹一声,无奈只能忍痛放弃一桌的美味,还是逃命要紧。
黄昏灿烂地洒了一地。天际的金光染上妖娆的色彩,光晕一圈圈泛开,亦真亦假,弥漫人的双眼。身后的人始终与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却一直紧追不放。就算再大度的人被这样跟着也是会有火气的。我终于忍无可忍,转身对着他。
“喂,你到底有完没完?跟着我干什么?”
有些人天生就是贱。见我冲着他发火,他反而开怀地笑了起来。
“你总算肯开口跟我说话了?”温柔的神情,恬淡的笑容,竟令我有一瞬的失神。我白眼一翻丢出一句无聊,便再次大踏步向前,留他一人继续在那里发疯劲。
“三年了,你还是放不下吗?”深沉的声音,似从远古而来,恍若隔世般,顿时如针般刺痛了我,止住了我向前的脚步。那声音凄凉悲哀,仿佛弹指间便能摧毁天地万物。
三年……了吗?原来,已经过了那么久了。只是浑浑噩噩的生活,实在无心理会光阴的飞逝,风花雪月的轮回。逝者如斯,再回首,空悲切。我苦笑着低头,早已融入血液之中的痛楚再次滴出,如火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