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思考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小牧已经朝他走了过来,她依然低着头,所以,他看不清楚她脸上详细的表情,也许是带着意外和惊诧的,她走到他的身前,谦恭的问了安,才低声而惊诧的问了他一句,“公子缘何在此?”
轻寒轻抿嘴角,他看着眼前这个单薄瘦削的女子,眸色寒凉,语调却带着若无其事的淡漠,“家父受了重伤,需要我去玉冥雪山取药。你又为何在此?”
小牧对于他的坦诚有些意外,似乎是终于找到了一个不用再一直低着头的理由了,她蓦然抬起头来,直直的看着他,带着如花笑靥,回答:“我是跟着公子来的。”
那是一张很平凡的脸,带着淡淡温婉气质,面色沉静,眸色森森,闪着寒凉的光,但此刻,那双眼睛里,却倒影了第一抹暖阳。
薄雾已经散去,而太阳,才刚刚升起。
轻寒紧皱的眉头却在这一刻舒展开来,他嘴角弯折起一抹寒凉的嘲讽,仿佛是疑问,也仿佛是一种肯定,他说:“这么说来,我们有同样一个目的地?!”
小牧听到他这句话,却没有急着回答,春风缭乱了她额际的碎发,于是,她举起自己的左手来,将那碎发往耳际后撩了一下,这个动作能让轻寒很清楚的看到她左手腕上,那一只朱白的蝶,在风中轻轻扇动着翅膀,甚至,他仿佛还能看到那只蝶冲他做了一个嘲笑的表情。
他想,或许,他已经找到了不用去玉冥雪山的理由了。
他直直的看着小牧,他并没有愤怒,他的表情甚至很平静,他说:“是你!”
那是很肯定的语气!
小牧嘴角漾起暖意的微笑,她说:“相信我,我起初有设想好一个很好的理由的,不过我也知道,那不可能能骗得了你多久,但至少,不至于这么早,就让你发现这个秘密!”
“如此看来,我貌似不需要远走玉冥雪山了!”轻寒手中的笛已经握在他的手里,而另外的一只手里,却捏住的,是一只白羽,雪鸮的白羽。
雪鸮是传说中雪山的守护者,而它的白羽,可以轻而易举刺穿玉冥宫中修炼咒法的心脏血脉。
只可惜,小牧的这具躯体,只是平凡人的,即使被刺穿心脏血脉,也不可能,杀死小牧身体里的那个小牧。
所以,莫轻寒一开始就错了。
白羽从他的指尖飞出,射向小牧的眉心,但它最后射穿的,却不是小牧的头,而是小牧的掌心,正中她掌心中,那个火色的“卍”字中心。
白羽羽根的汁液沁入小牧的掌心,他亲眼看着她的掌心,从那个“卍”字的正中心开始燃烧,幽色一线,将那一支白羽,也煅烧成为灰烬。
笛声响了起来,身侧的其他人仿佛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但轻寒的笛声已经响了起来,而从他指尖飞射而出的白羽,却像是天罗地网一般,紧紧的将小牧罩在了其中。
“轻寒哥哥……”在那漫天的白羽笼罩,以及,轻寒凄寒的笛声之中,小牧听见自己清脆的声音,带着难以名状的欣喜,脱口而出。
她看见了血池边那棵枫树下的自己,还有面无血色躺在血池中的他,他从昏迷中慢慢醒转,而她看到他睁开眼睛,欣喜得落了泪。
那滴泪水滑入血池之中,惊醒了池底,沉睡的一只雪蛙。
那只雪蛙懒悠悠的游向血池中躺着的他,张开它硕大的口,朝着他的胸口狠狠的咬了下去……
笛声终于停了,漫天的白羽像是密集的箭矢,罩着她的命门而去,却在接触到她衣衫的那一刻,全部坠入风中,变成轻飘飘一片白羽,就像是秋风中身不由己的落叶。
轻寒的竹笛落入了小牧的手中,而他的身子缓缓倒下的那一刻,他仿佛又听见了那一声清脆欣喜,他紧紧牵着她的手,听到她叫他的声音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