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那般规规正正的坐着写字,这却又是彭嬷嬷给安清悠的另一种训练了。
如此这般边练规矩边说事,时间倒也过得极快。
过了一阵青儿却是一副兴奋样子地回来,颇有些刚做完什么得意事的表情。
只是看了一眼彭嬷嬷在场,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青儿轻声道:
“小姐,您让我做的事情都已经办好了,不知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安清悠手上写字的姿势不改,口中却回道:
“青儿我教了你多少次,你虽是丫鬟,平日里也要再稳重些才好。眼下练规矩的虽是我,你也当多在旁边跟着学些才是。彭嬷嬷您看,我这篇小楷写得如何?”
彭嬷嬷接过字来一看,一手细细的小楷安清悠写得四平八稳,却是规规矩矩地抄完了一份院子里这段日子进出消耗的往来钱物单子。
安清悠这边练着规矩,那边方婆子却唯恐有人先抢了这密告的功劳,急着赶着地来到了徐氏的院子。
几番通传进得屋来,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口中直呼:
“夫人,老奴有万般重要的事情禀告!”
徐氏问起何事,方婆子便将连听带猜的消息说了一遍,期间自己如何遵从夫人嘱咐盯着大小姐院子,如何费心费力,终于查探到花嬷嬷很有可能只是打着庆嫔娘娘的名头忽悠安家这个消息等等,自不免大加渲染了一番,好显得自己忠心耿耿。
临到最后当然还要加上几句愤愤地道:
“夫人,老奴早觉得那花嬷嬷不是好东西,如今看来她十有八九是个混子货……”
徐氏听得眉头大皱,这方婆子说话添油加醋,显然是多有模糊不实的地方。
不过细细想来,这花嬷嬷的所作所为,倒还真不像是宫里大嬷嬷出来的样子。
可是这等事情终究不能靠这般含糊的消息下定论,徐氏挥了挥手,那边却早有柳妈妈知她心意。
拎过了方婆子细细盘问,那方婆子还待吹牛表功,被柳妈妈几个大嘴巴子抽了上去登时老实的许多,源源本本地将事情经过说了。
徐氏一听是花嬷嬷是在彭嬷嬷那里被戳了底,不由得更是留上了心,立时便让柳妈妈带着方婆子去找花嬷嬷过来问话。
徐氏这里怀疑越来越重,那花嬷嬷却是白天被人叫破了身份,回去之后却是越想越怕,她不过是司仪监下面的一个粗使嬷嬷而已,真要是被揭穿了老底,莫说安家和她没完,传出去庆嫔娘娘身边的人也饶不了她。
心惊胆战之下开始收拾东西,脑子里只想着远远地离开了这安家才好。
可是她来了安家日子虽然不多,吃拿勒取的诸般物事却当真不少。
花嬷嬷心想着这一去就再不回安府,竟是什么也舍不得放下。收拾了半天却越收拾越是犹疑不定,忽然间有人急促敲门道:
“花嬷嬷可在?夫人请您过去叙话。”
花嬷嬷本就做贼心虚,这一惊却是非同小可,一时间忘了去开门。
门外却又有方婆子急着抢功,听得屋内响动,过去一把推开了房门。
一干徐氏派来的婆子仆妇在柳妈妈的带领下鱼贯而入,入眼的却是屋内大包小包收拾东西的凌乱样子……
花嬷嬷抱着一个包袱张开了嘴,似乎是想说几句场面话,可是这一时之间竟是大脑内一片空白,浑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柳妈妈是个人老成精的,见到这副模样心里早已明白了八九分,叹了口气道:
“花嬷嬷,到了如今你还强撑么?跟我去见夫人吧!”
花嬷嬷只觉得两腿发软,天晕地转之下,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混子!
“不过是个粗使婆子罢了,莫说如今出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