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玄光才惊呼出声,来不及上前,只看到眼前人影一花,却是苏易飞身扑了下去,“主子——”
玄光心头大骇,来不及多想便也跟着要飞身下去,却在崖边堪堪停住,望着下边张了张嘴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苏易一手攀住一块凸起的碎岩,一手抓住了断掉的那半绳索……整个人悬在这寒冰崖畔……
玄光慌忙俯身要拉苏易上去,却听崖下男子闷声道,“退开——”
他下意识听从苏易的命令,才退了两步,便有一道人影从下边飞了上来,慌忙伸臂接住……玄光被这大力冲击之下,又倒退了数步,只觉怀中之人冰冷异常,满身挂满了碎冰,扎得他手掌生疼,低下头望去,却不是早已冻僵的陈蓉是谁?
玄光怔了怔,便将陈蓉放在冰面之上,冲向崖边,“主子,属下拉您上来——”
苏易闷哼了一声,他的手紧紧扣在结满冰层的岩石之上,内力灌透指尖,生生将冰石按出十个指洞……白玉般的指骨因为用力呈现出几近透明的青碧色,“不可,冰层太滑,你拉不住我,反而会被我带下来……”
玄光想要反驳,却生生咽了下去,此刻他不能过多和苏易说话,本就体力不支,每多说一句话就会多浪费一分力气,现在自己能做的就是听从主子吩咐……整个人却因为紧张而忘了呼吸。
苏易悬在半空,闭了闭眼,暗暗蓄力,忽然手臂青筋骤起,疾风凌厉破空而起,整个人如同苍鹰一般斜飞俯刺,旋即稳稳落在了玄光面前。
光洁如镜的冰面被暗红的液体染成琥珀色,苏易抹了抹嘴角,强行压抑住胸口翻涌的血气,解下外衣裹住陈蓉的身子,俯身抱起她。
冰凉的身躯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陈蓉脸上满是冻干的血污,连同身上破碎褴褛的衣裙,整个人仿佛被遗弃的娃娃,生气全无。
饶是如此,陈蓉的姿势却极其古怪,只见她一双手牢牢护在胸前,连同绕在腰间的绳索一起被她抱住……
苏易碰了碰她的手臂,只觉异常僵硬,犹疑的将其掰开,一株青碧色的植物掉落出来。
玄光眼光一亮,喜道:“汲寒草,陈——陈大小姐果然摘到了!”
苏易却没有多看那草一眼,转而步履踉跄的抱起怀中人往崖下走去,一步步甚至艰难。
玄光想要代劳,却被苏易用眼神制止,执拗的蹒跚前行。
一路上苏易一言不发,眸色晦涩不明,似有波涛暗涌使得周身气压极低,玄光不敢近前,只得遥遥跟着,怀中紧紧捂着那一株救命草药,悲喜交加。
“备热水和驱寒的汤药来——”苏易才跨进景行居便对身后亦步亦趋的玄光吩咐道,门自里边关上,隔离开主仆二人。
玄光自知这些事情苏易再不会假手他人了,索性不再出言阻拦,只是怀中揣着的汲寒草……想了想,心道:只怕陈蓉不醒来,主子是顾不上解毒的事情了。
他按照主子吩咐提了水又煮了汤,怀捧手提的来到景行居,却被关在门外,只得了一句,放在门口,事情似乎朝着一个不可控的方向发展,玄光心中担忧不已。
如果说陈蓉舍命为苏易取来汲寒草,令他感动,那么,如今主子不顾自己安慰守着陈蓉,便令他再次怨怼起她来……
然而有着如此复杂心绪的人却不止他一个……
烛火跳耀着明艳的暖色,盈满矮榻一侧的墙壁,其上映出男子静默萧瑟的剪影,恍若一尊铜像,低垂面目定定望着榻上兀自昏睡的陈蓉,眼眸如浸墨的星子,深不见底。
“为什么?当年你为了他不顾一切陷害于我,甚至给我下毒……如今却又跳下寒冰崖为我摘取汲寒草,予我毒药予蜜糖皆是你……难道因为失忆你便不再是陈氏阿蓉了吗?”苏易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