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陈广海两朝重臣,曾为太子太傅德高望重,本是太子一脉,岂料有女陈蓉本是先皇钦点的太子妃,却偏偏心属二皇子苏澈,不惜自奔为眷,更是为他后来名不正言不顺的帝位披荆斩棘,身先士卒……当今大武天子惠文帝能够荣登大宝,苏易的未婚妻功不可没,自然而然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皇后,只是不知为何,本该被苏澈捧在手心里宠爱的皇后娘娘却是以破败之姿流落北荒……
当然这些苏澈自是不会说给眼前女子听,“我那个曾经的未婚妻当真有着这世间男子都难企及的好手段,设局、诬陷、下毒……本公子很是感激,若非是她,倒是不知人心竟能险恶如斯,父子手足,恩师妻子都可以为了利益反目……”
他曾也是意气风发心存仁厚的多情少年郎,以为有着世间圆满的命运安排,清和平顺的帝位,兄友弟恭的手足之情,还有赤胆忠心的臣子以及……娇媚可人的妻子,可是一朝梦碎,一切皆是镜花水月,曾以为的至亲站在他的对立面,狞笑着看他一点点被踩入泥泞,光鲜不再,支离破碎……
所以他恨,他的恨让他在最初被放逐北荒之时也没有因为狼狈而放弃自己,他的恨支撑着他重燃希望,他要等待机会,卷土重来,一点点夺回所有属于他的,然后摧毁所有曾经负他之人。
啪的一声,将苏易的思绪拉回现实。
只见陈蓉手拍在书桌之上,震倒了桌上的紫竹笔筒,“岂有此理,太可恶了,你那个未婚妻怎么可以这么过分?”说着,眨了眨眼一脸同情的看着苏易,“是不是她没看上你呀?呃……退婚就是,何必赶尽杀绝……难道她心有所属?她喜欢的人跟你有仇?所以才……”
苏易默了默……“你推理的很好。”
揭了自家主子的短儿,陈蓉有点心虚,瞟了眼苏易阴晴不定的俊脸,干咳了两声,“那个……”
正想着说点什么缓解下尴尬,苏易已经坐在了案前,“你今日话又有些多。”
“失忆后遗症……”
“出去——”
“公子还未洗漱……”
“出去——”
“公子可用早膳?”
“你自己出去——或者送你去叶逐云那里,自己选……”
……
陈蓉吐吐舌头,赶紧退了出去,这几天发现她的这位主子看似冷峭不近人情,却是个纸老虎,尽管嘴上说的凶,却并没有真的将她如何过,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还会挺身而出……
她似乎忘记了刚醒来时,苏易差点将她送给涂雄当“暖炉”的事了……
“做什么?不伺候主子在这晃悠什么呢?”玄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冷冷的说道。
陈蓉习惯性的抬了抬下巴,“你很不喜欢我。”伸出青葱玉指指了指男子的胸口,将头蓦地凑了过去,“咱俩也有仇?”
玄光似乎很不习惯和人靠近,被她这么一闹,脸红如血,气急败坏的挥开陈蓉的魔抓,哼道,“仇深似海!”便慌不择路的逃了开。
陈蓉摊手,“就喜欢你看我不爽又干不掉我的样子。”正所谓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
隔着窗子,将眼前一幕尽收眼底的某公子忍不住莞尔,随即意识到了什么,又冷了眸子,身后的手紧握成拳,“陈蓉……苏澈……此仇不报,苏易誓不为人。”
陈蓉一路走回自己所住的院落,这般早就回来休息,她很是不情愿的。
苏宅很大,光是院落就有九进,却极其荒凉,除了自己,这里只有四个人,苏易、玄光,另外两个则是负责浆洗做饭的用人,两个人加起来足足有一百多岁……因而,陈蓉才能幸运的独自占有整个院落,也很不幸的是这院落里没有烧地龙……
陈蓉晃晃悠悠走回落梅院,踩着厚厚的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