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飞了出去,撞在不远处的一棵枯树上,树枝颤巍巍的抖落下一层积雪,接着便齐根断裂倒了下去。
大汉爬起身,浑身上下没有半点不适,显然并未受伤,心下愕然,这是极其深厚的内力才能达到的境界,不亚于隔空取物,雾里探花的难度,本来因为被偷袭的怒火也熄了大半。
回头望向始作俑者,只见一个身披蓑衣的中年男子揣着双手立在他面前,“在下一时手滑,还望壮士海涵。”
将这般举动解释成手滑,真不知道是说他彬彬有礼好呢还是睁眼说瞎话好……
虬髯大汉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只得转了风向,“阁下面生的很,大概不认得咱们兄弟……”
哪知话未说完,那蓑衣男子侧身后退了一步,身后之人便露了出来……
却是一个弱冠少年,白色的狐裘围得严严紧紧,头上压着一顶同色的风帽,低低的帽檐下看不清眉眼,只能看见高挺的鼻梁和略微有些上扬的唇角,仅仅惊鸿一瞥却端的是肤白如玉,唇若涂朱。
那少年淡淡的站着没有丝毫动作,却比任何一个动作凶狠的人显得更具威严,如果说雪地里的女子是眼神中流露出凌厉与高贵,眼前的男子却是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不怒自威的王者之气,让人望而却步,不由自主的软了膝盖。
涂雄再是个粗人此刻也不由得心下犯了嘀咕,想这北荒一直清冷如地狱,今日怎地竟是生脸?先前的一个孤女尚还好说,如今这一位却是无法再掩耳盗铃了,心下飞快的思索了一遍北荒数得上名号的人物……却实在都对不上,不由得上前一步,“敢问小公子高姓大名?”
涂雄肯这般低声下气实属难得,那少年倒也从善如流,抬了抬头,露出了一双黑若点漆的美目来。
但见他眼型狭长,眼尾轻佻,一个顾盼流转便天地失色。
朱唇微启,只听得少年声线略低,字字温润,“大武废太子苏易。”
闻言,涂雄和那绿衣书生皆是一怔,神情比起方才多几分敬畏,好似这个废黜流放的太子仍有着很大的权力一般。
苏易却不再理会二人,朝着雪地里兀自半躺的美人踱了过去,白色的鹿皮靴子围了一圈上好的绒毛,皆是幼狐颈下最细软的部位,迎着风吹散开来,如同雪海翻银。
那女子并未仰头望去,保持着目光的平直,于是便只能看到那一双价值不菲的皮靴。
头顶传来男子戏谑的话语,“陈蓉——别来无恙?”
空气仿佛一瞬间凝结,良久之后,那女子缓缓抬起了头,一双大大的水眸已不见了方才的高冷,雾气蒙蒙的透着无助,“你认识我?”
声若银铃叮咚煞是好听,奈何说出的话语却是让苏易一愣,随即好看的唇角一挑,讥诮道:“怎么,你莫不是要告诉我,自己失忆了吧?
女子抿了抿唇,没有回答,但是一双眸子了满是委屈,怔忪间竟是泫然欲泣。
苏易垂眸略一沉吟,蹲下身子握住了女子的手腕,修长莹润的指尖按在她的脉门之上,顿了顿,道:“想不到他倒是狠心……”
女子不解的皱了皱好看的柳眉,不耐道:“我到底是谁?和你什么关系?”
苏易刚要开口,蓦地顿住想到了什么,笑得十分和善,“你叫陈蓉啊!”化作灰他也认得出来的相府嫡女。
女子不疑有他,“你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你是我的……奴婢,家奴,卖了死契的那种。”好看的眉眼弯了弯,笑得如冬雪初霁,只可惜那翟眸深处却是掩不住的冰冷。
蓑衣男子蹙眉,上前道:“主子——”
苏易侧头眼光凛冽的瞪了身后男子一眼,蓑衣男生生顿住了话头,眉峰紧促,眼中满是不安。
女子半躺在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