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非常听话,小心翼翼下到车的另一边。她一下车,他便一手抓着车把一手抓着车后架把后轮提起,让她绷紧的绳子有了一定的活动余地。
他们两个人像情侣一样在校道上慢慢走着,谁也不敢走得太快。还好她的裙子下摆被绞进去的那一部分已经拧得很细,所以一般人都注意不到。
好不容易挨到女生宿舍,他背对着她等到她将裙子解放出来。那天他表现得很有绅士气度,一听她站起推车的声音就离开了,连回头看她一眼都没有,然后回到舍友身边。
人与人之间是要讲缘分,这一天就是他们的缘分。因为他后来曾经问她,“如果那天你的裙子没有被绞住,如果我没有过去帮你,你是不是不会和我说话?”
“是!”她老实的说。
而这恰恰就是缘分。
第二天晚上,她仍穿着那条白裙子,托了一位经常浪迹男生宿舍的团支书把他叫下来。他第一眼看到她裙摆上那抹褪色的污迹和扯破的小洞。
她发现他正看着她的裙子时,不好意思地抿嘴低下头。
“谢谢你。”
“不用。”他答道。然后,她就走了。
回到宿舍,那个班委和室友正窝在一起窃窃私语,见他进来便停止话题,视线如刀示意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他随意摊手,耸肩答,“她就说‘谢谢你’这三个字。”
自认事件发展偏于预料、唯恐天下不乱的几个家伙赶紧追问,“吴思捷,你以为我们是三岁小孩吗?那你怎么说?”
“我说‘不用’,没了。”他答道。三个室友捂着头呜呼哀哉,笑容像狐狸的团支书侥幸道,“还好,还好。还好我还有机会!”
顿时所有枕头砸过去。
狐狸团支书告诉吴思捷,他昨天翘的那节班会正是用来票选班干。全班81人,70个男生11朵金花。除掉七人请假三人翘课,剩下71人民主选举。颂涵以64票高居第一!也就是说从今以后,他们要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
吴思捷笑了笑,“竞争这么激烈?”
“那是!”团支书自然一笑,猛地意识到他话里有话:“你想追颂涵?兄弟,先挂号排队吧!”
五年后的现在。
“下午三点钟,老地方见。不管你来不来,我都会一直等下去。”
当颂涵决定推开玻璃门时,墙上的挂钟时针是指在五点左右。
吴思捷还坐在靠近落地窗那,视线自她推门后从未移开。窗外正午的阳光已经有了变化,不再那么灼人,带着某种温暖的味道。
他邀请她入座时,修长的手指弓成畸形的曲线。有包金纸包装的高档香烟,但一盒廉价的火柴也摆放在手旁。其中,玻璃透明的烟灰缸插满十根以上的烟蒂。
“我记得你以前不喜欢抽烟的。”颂涵敛起微微惊愕的表情,要了一杯白开水。
他用低沉磁性的声音回答她,“很久之前开始抽了。”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
“我本来以为你已经走了。”她说道。
吴思捷突然莫名其妙地微笑了,“既然这么想,你为什么还要来?”
我也不知道!一开始她是这样欺骗自己,告诉自己他不会在这里傻傻等她的。所以,她就可以大胆去过他做过的地方,感受一下他的气息,可是他还是在!他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她明明知道他会一如当初的固执。
颂涵望着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似乎很突然。但她依旧笑笑,笑得有点苦涩,“你结婚了?”
“只是要订婚而已。”吴思捷一语带过,翻了手挡住戒指的光晕。
颂涵觉得现在的氛围尴尬,“你在那边的生活,听说过得不错。”
“还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