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鹅卵石的羊肠小径一路分花拂柳而来,但见四周亭台楼阁,鸿雁掠起眼前一汪澄碧,沿岸杨柳依依,柳丝垂落在碧水中映出清澈的艳影。湖中伫立着凉亭,碧瓦飞甍。再看,不远处的假山怪石崚峋,铺着富贵花开红毯的长廊贯穿了整个楼阁,楼阁几乎布满雕花格子窗,典雅精致。
“到了。”管家停住,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大字‘茗画阁’。
卿红尘冷哼一声,踏步进门。
李博文坐在正位上,身着青色暗纹长袍,衣垂青色玉佩,足踏云履。头戴白玉长冠,淡眉舒长远,绯色薄唇,肤质偏白。
“老爷,你看这丫头,真是乡野待久了,礼数都忘了!”李博文身旁的一位妇人看卿红尘迟迟不行礼,语气鄙夷,手帕遮挡着嘴,眼神狠毒的看着卿红尘。
“你!”雪婳刚准备替卿红尘发声,却被卿红尘一个眼神止了回去。
“红尘跪天跪地跪父母,可问你凭什么让我跪你?”
“哟,真是反了,去了一趟乡野还真认不清自己身份了,这是尚书府,可不是你那乡野之地!”
“既然这样,那我回那乡野之地便是,乐得自在。”卿红尘语气慵懒到好似不是谈论自己。
“够了!”李博文瞪了身旁妇人一眼,“卿舞,之前是爹的不是,现在回来了就是一家人了。”
卿红尘眼中一抹不屑稍纵即逝。
李卿舞,尚书府嫡女。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早在一年前就被李博文身旁的妇人,也就是她的二娘柳氏给毒死了,要不是她穿越而来占据这具身体,使毒没有攻其五脏六腑,恐怕她就死第二回了!
“一家人?我的好爹爹,早在我离开这尚书府那日,可是和府里断了关系的,是您亲口说没了我这女儿的。”
离开尚书府那日,师傅便赐名红尘,与娘姓卿。早已和这尚书府没了关系。
“卿舞!”李博文气的瞪向卿红尘,好,好,去了一趟乡野之地还真是有点不同了,和她师傅一个样,野蛮至极!要不是为了这婚事谁想她回来!
“行了,废话不多说。有什么就直说吧。”
李博文被卿红尘一句话气的吹胡子瞪眼,这丫头真是谁给她的胆子敢这样和他说话!
“大姐,这不皇上赐了一门婚事,三人中暂且不说我俩都比你小.....要论身份,你是嫡女,也只有你配得上啊。”卿红尘朝说话的柳氏大女儿李芷柔看去,两眼间的情绪晦明晦暗。
“是啊,大姐,你都及笄一年了,也该嫁人了!”柳氏二女儿李乐菱立马附和,深怕说慢了就是她嫁给那病王爷了。
“这么说来,我是非嫁不可了?”卿红尘冷哼出声。
当初毒死她的时候可曾想过她是嫡女?现在有难了,知道把她往外推了!
“姐姐这话说的可不对,嫁入皇家那是多大的荣耀啊,怎么姐姐还像受了委屈似的。”李芷柔朝李乐菱递了个眼色,李乐菱立马附和,两姐妹一唱一和还真是热闹。
“卿舞,向来儿女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为父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传言毕竟是传言,不可信。”
卿红尘不出声,整个大厅的气氛都沉了下去,李芷柔和柳氏互换着眼色,眼中的算计一闪而过。
李博文也不说话,他知道话虽这么说,如若卿红尘不依他也没法子,毕竟当初他可确确实实说了不认这女儿,逼急了将圣书子惹来也是件麻烦事。
“好,不过我有条件。”卿红尘将所有人的神色尽收眼底,语气清冷。见好就收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李博文眉头舒展开,只要卿红尘答应了什么条件都好说,再说了她个小丫头片子能提出什么天大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