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只有一个心愿……求菩萨一定成全。”
男子委屈低沉的嗓音,透着魅惑和轻佻,穿过宝殿明纸糊成的窗户,飘逸在人的耳畔。江瑟瑟站在门口,总觉得这声音在哪儿听过,却想不起来。
“菩萨,本……一生从未被羞辱过,那可恶的……竟敢欺侮于本……此仇不报……子誓不为人!”
断断续续的嗓音,拍在江瑟瑟的耳畔,让她微微迟疑。听得出,这殿中人,此时此刻满心满眼都是委屈,倒没了男子汉该有的霸道嚣张。
江瑟瑟眨眨眼,悄悄踮起脚,走到宝殿窗下,伸出手指在窗纸上捅了一个洞,往里偷看。
殿中灯烛耀眼,檀香熏熏。金光闪闪的菩萨座下,摆着织锦纹的蒲团。江瑟瑟打量那菩萨,发觉塑着金身的菩萨威严十分,果然与二十一世纪的佛祖有些不一样。
菩萨座下的蒲团上,跪着一个成年男人,男人背对着正门,一袭墨绿衣衫,张扬着这个季节没有的明快。江瑟瑟蹙眉,眼前之人熟悉的打扮,让她不由得想起一人。
那个,在临风楼被她打晕的皇太孙。
“谁在外头?”
男人似有察觉,猛然回头,瞪着窗户纸上的黑洞。
江瑟瑟未及照面,一惊退后,正被晏璎扶住。
“怕什么?”
晏璎言语冷淡,语气却沉定。
宝殿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男人双目含煞,手中的长剑泛着冷厉的光辉。他双脚踩在门槛上,瞪着石阶上的二人,变换了神色,迟疑道:“是你!”
江瑟瑟眨眨眼,晏璎已冷淡开口道:“睿太子好雅兴,竟然跑到东跃国的东文庙来许愿。”
江瑟瑟一怔,转头瞧着晏璎,再打量衣着华贵的睿公子,惊讶道:“他真是太子?”
晏璎目光一闪,冷沉道:“他乃傲雪国太子殿下,迟睿渊。”
“没错,正是本太子。你这个猖狂嚣张的女人,你竟敢……”迟睿渊满面怒气,方才在殿中的一腔委屈控诉,已荡然无存。
他似乎不愿在晏璎跟前提及丑事,只是呵斥道:“你这个恶女人,你害的本太子好苦!”言毕,竟提着长剑杀了过来。
要说功夫,江瑟瑟的功夫仅限于部队里头学习的格斗术。其他的比武手法,她还真是不怎么擅长。唯一擅长的,便是缩地成寸。
打不过便跑,是来到异时空,她学会的最妙良招。
然而,晏璎一把拽住她,右手飞快抽出腰间软剑,迎上了长剑,冷斥道:“睿太子乍见本王的婢女便不肯放过,究竟为何?你这把炼月,乃傲雪国镇国宝剑,若是误杀了人,岂非不好?”
他言语虽似劝解,手中的软剑却行走如风,哪有一丝与人为善的意思。
迟睿渊一击不中,凝起一抹笑意,高声道:“想不到,一个小骗子,竟也能让九王爷看重。你怕本太子的炼月误杀她,就不怕你的动情伤了她。天下七宝,你的佩剑动情,也算其中之一。”
江瑟瑟早被晏璎推下石阶,远远的避开了。此时听闻二人言语交锋,再看二人闪电般的剑招,不由得微怔。冷兵器时代,这般真刀真枪的砍杀,着实让她很不适应。
“叮……”
软剑相接,两把长剑互不相让,二个男人亦不退步。如银月色洒在二人的肩头身上,泛起惊华之光。那潺潺的溪水,似乎也被这打斗声吸引,“叮咚”的愈发悦耳了。
足足打了半个小时,二人方收了兵器。
迟睿渊面色红润,目含傲气。晏璎面色如常,目色亦如常。江瑟瑟走上前,一双墨蓝水眸透出疑惑,然而,也只是疑惑。
晏璎目光一闪,迟睿渊已耐不住性子吼道:“江瑟瑟,你这个坏女人,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