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一办完,她立马就开始重新相看媳妇去!顾太夫人想着家里从此终于可以清净了,忍不住神清气爽,觉得身体都舒服多了。
坐在陆荟对面、当初的媒人陆太太看看顾老夫人,又看看陆荟,只觉得屋子里气氛低沉地压人,心里也一万个后悔当初为什么要作这个媒,弄得里外不是人。正打点思量着要说几句话圆场,好在这个时候齐家二夫人进来了。
二夫人林氏是英国公府的内当家,素来八面玲珑,一张嘴能哄得顾太夫人团团转。她生了一张俏丽的鹅蛋脸,眉有些高,便显得有点厉害,穿了件鹅黄色的褙子,墨绿的马面裙,发髻上凤钗垂下的珠串簌簌打在鬓角。因着刚收了陆茵五千两银票,很发了一笔横财,故而显得精神抖擞,更何况,若是说动陆茵留下来,还能再得一半,便是说不动,那五千两总也不会退回去了。动动嘴皮子说几句好话的事儿,又是对自己有利的,因此林氏倒是真心实意想要帮陆茵,来之前很是动了一番脑筋,一路打着腹稿过来的。
林氏先给顾太夫人请了安,又和陆太太见了礼,便招呼陆荟:“……茶都凉了,也不晓得换上热的!”她一边指使小丫头们重新换了热茶来,一边叹着气说:“亲家大哥来得早,唉,你说,这好好的夫妻,怎么就闹到这个地步?”
顾太夫人咳嗽了一声,明显是对林氏那声“亲家大哥”的称呼不满意了。在老太太看来,既然已经商定了合离,那么陆茵从今天起就不是齐家的人了,陆荟自然也不再是亲戚,完全不用这么再这么招呼了。
林氏平素伶俐的人,这会却似乎没明白顾太夫人的意思,并不管老太太的咳嗽,只拿着手帕按了按眼角,跟陆太太说话:“婶娘看看,我虽是弟媳妇,可比大嫂子还大着几岁呢,素日里只拿她当妹妹待,我们处得又极亲热,好得真跟姐妹似的,上个月我去相国寺拜佛,为着大嫂一直没开怀,还替大哥大嫂求了一签,说是明年就有好消息,把我高兴得什么似的。回来告诉大嫂,她还说为这个一直觉得对不起老太太和大哥,若是真有了好消息,将来一定好好谢我呢!”
顾太夫人和陆太太都狐疑地看了林氏一眼,林氏这是在为陆茵说好话?
林氏笑着朝陆太太看了一眼,“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照我的想头,不管如何,总是原配的好,大嫂年轻,有些娇惯是有的,大哥又年长,难免有些磕磕碰碰,日子一长,心性儿定下来就好了,我和二爷还时常拌嘴呢,过后也不都好好的?婶娘说呢?”
陆太太心里一动,不由拿眼睛去看顾太夫人。“正是这个理,老太太最是通情达理的,若是能宽宥,明年真抱了孙子,大侄媳妇做了娘,也就不是小孩儿脾气了。”
陆荟也有些意外,见陆太太和林氏都为陆茵求情,正是求之不得的意外之事,想了想,也朝着顾老太太说:“总是家父去得早,家母膝下只有这一个女儿,未免缺了教训,溺爱得过了。家母若不是病得起不来床,早要过来给亲家太太赔罪,若是您肯给妹妹一个赎罪的机会,等我狠狠说她一顿,一定让她痛改前非,好好孝顺您。”
顾太夫人盯了林氏一眼,明显有警告的意思,才朝陆荟摆摆手:“罢罢罢,既是越儿已经定了,再不要提这话。这些话从前也说得够了,我也听烦了,快刀斩乱麻,早去早好。我哪里敢承望她孝顺我?不气死我就阿弥陀佛了,她大小姐去了只怕我还多活几年。”
林氏赔笑,知道顾太夫人已经恼自己随便提起求情的话头,也不好再说,只得等齐叡和陆茵来了再见机行事。
顾太夫人怕他们再接着说下去,便命小丫头:“……去看看,怎么还不来?”
小丫头刚应了要出去,齐叡已经进了堂。
陆荟站了起来,他对妹妹虽不待见,对这妹夫却从来敬佩,甚至都有些敬畏。这般轩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