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几日吃不好睡不好,身体本就虚弱,这时情绪激动起来,只觉得一阵阵头痛如裂,身体发软。
齐叡这才放了手,却见她莲藕凝脂一般的手腕上已经出现了一圈红印,顿时一阵懊恼。
她的肌肤细嫩,稍用力重了,便是一个淤青。他素日也是知道的,只是……
她的小手又拉住了他的手,虽在炎炎夏日,却冷凉如冰。他没有挣脱,只是垂着手指,不肯握她的手,语气里已经带了一丝烦意:“你闹腾了三年,闹腾得也够了,再这么无休止,我真烦了,倒闹得两家撕破脸,如今又不是休你,只是和离,你的嫁妆,一并房里这些东西,你全都带走,日后再嫁,我齐叡绝无二话。”
望着他冰冷如石雕一般的脸庞,陆茵心如刀割,却知道齐叡素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怕他又拔脚走了,紧紧握着他的手,他的手宽厚,温暖,干燥,她却手脚冰凉,情不自禁地用双手握住了,贪婪地汲取着他手上的温暖,“越哥,昨日种种都是我的错,我鬼迷了心窍,对不起你,对不起老太太。只盼你念在夫妻之情,允我改过自新罢。我保证,我日后再也不跟你吵了,什么都听你的,越哥……”
他居高临下盯了她一眼。方才远远地只看了个大概,这是离得近了,才看出来她瘦得可怜,几日没见,下巴尖尖的,两只明亮的大眼也失却了往日的骄傲神采,眼下两圈明显的青色,整个人憔悴苍白,成串的泪珠不停地从眼中滚落,很快便濡湿了衣领——饶是如此,她依然惊人的美丽。
他心里闪过一丝讶异。
陆茵从来就是朵骄傲的玫瑰,便是他从来不去惹她,犹是三不五时只要一不高兴便要甩脸子发脾气,何尝有过这般低声下气认错的时候?看来是真惧怕了……
陆茵见齐叡的表情仿佛有些松动,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了,又紧紧搂住了他的腰,他腰身瘦而有力,手下的肌肉上都能感受到那凝蓄的力量。曾经这肌肤最爱磨蹭她,纠缠她……她还知道他看着不显,脱了衣服却十分健壮,小腹上的肌肉都块块分明,还有那浓密的黑色,从胸口往下,一条线似地直延到……只有最亲密的人才能看到。
她心里一动,抽噎着,喃喃地说:“好哥哥……饶恕了我吧,只要你答应不赶我走,我……我什么都听你的……莫非你真的不要茵儿了么?”
她心里钝钝地疼,虽有两分刻意为之的意思,却也是真心这样想,只要能挽回齐叡的心,让她做什么都愿意,她也真是悔了。好好的日子叫她过成这样,她都恨不得狠狠打自己几个耳光。
齐叡回过神来,却再次将她推开。他冷冷地盯着她,她从来便是如此,仗着美貌,仗着他的宠,任性妄为,无休无止。他白日里在朝中烦心,回到家里,一大家子的人个个等着他拿主意,还得费心应付她,一个不小心,不理不睬拉下脸还是轻的,他最怕她又哭又闹,摔东西扯他衣服,简直不像个名门闺秀。他再有多大的耐心,也磨光了;再热的心,也经不住一次次的失望和厌烦。
想到过去种种,他的心顿时又硬起来,再不能如当初一般,被这张脸给骗了。扬声让春栀春茶进来:“……服侍你们小姐到堂上去,宁安侯等着呢。”说完转身便走。陆茵赶过去才从后面搂住他,便立刻被他将手拨开,头也不回地走了。
春栀和春茶白着脸,嘴唇哆嗦着,将鬓发散乱,满脸泪痕的陆茵扶住,那朵栀子花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
陆茵目送着齐叡的身影消失在园门口,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抽光了,有一刹那浑浑噩噩恍似掉入了虚空,好一会才从那种情绪里挣扎出来,勉强揉了揉剧烈疼痛的太阳穴,深吸了口气,说:“打水来我洗脸。”她擅抖着手将那朵栀子花捡起来重新簪好头发,咬了咬唇,仿佛说给春栀和春茶,又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