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看着眼前昏迷过去的苏暖，司少修的胸口犹受重锤，一度闷得他无法呼吸，尤其是想到她昏厥之前眼神深处对他的无尽恨意，而那恨意竟是源于一个她和别的男人生的孩子！司少修此刻被一种冲动疯狂地吞噬着，他要闯入这个令自己又爱又恨的女人的身体里，他要在她的身体里暴力地发泄自己所有的愤恨与不满，她明明就是我司少修的，可是她竟然曾经和别的男人干柴烈火，还为他生了孩子！

    正当司少修无处泄愤时，不知趣的大汉已经把手伸到了苏暖身上，司少修立马提脚猛踹大汉的后背。

    三个大汉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已经滚出老远，只听司少修歇斯底里地对他们咆哮："都是猪吗！没看出来我是吓吓她而已吗！快给我滚！"

    三个人立马就如被痛打的过街老鼠般逃出这个房间。

    司少修独自面对着苏暖，她闭着眼睛，一如曾经在自己怀里温存时的样子……他顺手抡起床边的玻璃花瓶砸个粉碎，然后转过身去，狠命往墙上砸一记重拳，手上的疼痛丝毫不及胸腔的怒火让司少修刻骨铭心。

    他突然像下定了决心似的，回身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但是没离开两步就又迈到床边给苏暖松绑，之后不忍多看一眼，立马摔门而去。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把苏暖的面庞映衬得异常地煞白，一滴泪珠悄然从她浓密的睫毛下渗出，缓缓地滑落，在惨白的枕头上，无声地碎，无声地浸漫……

    "妈咪！"苏天钰正坐在电脑前，回过头对苏暖开心地笑着，乌黑的眼睛泛着纯净的光泽。看到儿子完好地坐在自己面前，苏暖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可是当她要迈开步子上前抚摸孩子时，房间突然爆出一阵刺眼的白光，瞬间，她完全无法睁开眼睛，却只听到苏天钰带着哭声在无助地呐喊："妈咪！妈咪！"苏暖努力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她想张口叫儿子，却同样无法出声，整个人更是无法挪动半步。

    她感觉心脏突然被人剜掉了一大块，生生地疼。

    "妈咪！妈咪！"声音越来越渺远，越来越微弱，苏暖无法抑制地痛哭，直到，声嘶力竭地嚎啕……

    苏暖睁开被泪水模糊的双眼，呆呆地坐起来，才发现刚刚那是梦，可是，此时此刻，梦和现实又有什么差别……孩子再也不会回来了……

    苏暖双手紧攥着被泪水沾湿一大片的枕头，浑身颤抖不已，泪水不断线地淌落。苏暖没法去想苏天钰，胸口的疼痛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可是，自己都没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苏暖又一次瘫软在床上，大脑一片空白，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地消逝……

    自己存在着的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阳光、泪水、鸟叫，这一切为什么存在着？而她，苏暖，又为什么存在在这个世界上？苏暖眼神呆滞地望向远处，椅子旁边什么东西亮亮的，这唤起了她的注意力。她木木地坐起来，赤脚站到地上，踩着玻璃碎渣朝那点光亮前行，却丝毫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原来是一片玻璃。

    苏暖靠着椅子瘫坐着，呆呆地拿起了那片玻璃。

    司少修在大路上开满了马力一路飙车，就好像胸膛中所有的愤怒在对全世界嘶吼。他的眼睛涨满了血丝，脑子里却仍然是苏暖的一颦一笑，还有她温润的声音，犹如在耳侧呢喃。他使劲甩脑袋，试图把这些声音赶走，可这只能让苏暖的声音愈发地清晰。

    烦躁涌上心头，他几乎是用砸地把车子的音乐打开，声音开到最大，却发现放的是小红莓的《dyinginthesun》,悠远而似乎无心的声音充盈了整个车子，也把司少修的思绪拉回到曾经那些阳光渐逝的黄昏……

    微醉的阳光笼罩着青涩的苏暖和他，他们无声地望着窗外的红日，它如此安详地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