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面的人顿足,回过脸,漆黑无波的眸定定地望着她,她意识到将给他取的花名唤了出来,有点尴尬地一笑,“那个……明天考试的文章题目是什么?”
若非做文章一事,她着实不在行,她也不会厚着脸皮问华玄。文章做得差,她时常被太傅给罚抄书,这次若再考不好,太傅指明了说要上报给皇帝,让皇帝另请高明来教她。
华玄在学堂里就是大神级的存在,学习第一,气场冷冽,她不自觉地就对他有某种类似于凡人对神的敬畏感,背地里也不直呼名字,玄神就是她心里对他的定位。
他是知道考试题目的,因为……这次试题就是由他出的。
华玄淡淡道:“无题。”
“也就是说可以随意发挥了,对吧?”苏紫目光感激,“谢谢啊……”
华玄对她投来一束颇为高深的目光,大神的境界是凡人难以企及的,苏紫完全没有要揣摩其中含义的意思。她回去秉烛夜战,查阅了一堆书籍,浩浩荡荡地做了篇文章出来,她直到凌晨两三点才将文章给背熟,方便明天考试直接写。
翌日,她去了学堂,却发现太傅因病告假,他的课改成了琴艺课,教习琴艺的许太傅领着学生在院子里练琴。
苏紫差点呕出一口血来,下了课,她走到华玄的琴案前,华玄端正地跪坐,长袖如云,修长手指搭在几根琴弦之上。
如果换成是慕邵楚,苏紫早一拳揍了上去,到底是心底的大神,她压着几分火气,咬牙道:“你是不是早知道今天不考试?”
华玄抬头看她,“是又如何?”
原本站着的苏紫忽然半跪在地上,双手“啪”地一声撑在桌上,与他平视,一字字地问,“所以你昨天是在玩儿我?”
十来岁的少年少女本就是青春躁动期,男女间多说一句话或是交换一个眼神,也会被有心人当成他们有暧昧,苏紫课间找华玄说话已经是有点出格了,此刻还声音丝毫不低地充满怨愤地问出这样一句话。
周围同窗的眼神变得异样起来。
慕邵楚正端着杯茶,正巧听到这话,一口茶水呛出来,喷在了正在帮他调琴弦的云易脸上。
苏紫对四周的诡异氛围毫无所觉,仍旧深陷于自己的情绪里面,“就为你那句话,我昨夜几乎没有睡过,折腾了一宿,你不觉得你这样儿太过分了?”
华玄目光平静,“不觉得。”
华烟听得心惊胆战,忙过来拉住了似乎想要动武的苏紫,目光震怒地看向华玄,“大哥,你……你对阿紫做了什么?”
华玄抱起长琴,长身而起,云袖低垂如流水,看了眼苏紫,淡淡道:“没有考试自然是无题了。”
华玄走了,苏紫想起她昨天问他是否自由发挥的意思,他投来的那束目光,其实是满含着鄙视的吧?现代有命题作文,也有非命题作文,她想当然地就误会了。
他就不能直白明了地告诉她么,果然大神的世界没人懂!
外面下着大雪,寒风刮得让人脸上跟刀子割似的,四个少年只好放弃外出的打算,窝在了慕邵楚的暖阁里。
慕邵楚站在窗前,看着纷纷飘落的雪花,不知在想什么,眼神放空。
云易与慕少安两人盘腿坐在软榻上下棋。
还有一个少年躺在地上,地上铺了一层虎皮地毯,少年懒洋洋地躺在淡黄色的虎毛上,隔一会子就在地毯上滚一圈,就像是一只静不下来的小狗。
少年是六皇子慕枫,他比慕邵楚小了两岁,时常跟在这几人身边,存在感极弱,却能够自嗨,就像现在,他一个人滚地毯也找出乐趣来了。
屋里静了大半晌,慕邵楚发出了一声不符合他小霸王形象的叹息。
他回头忧愁地望着几个弟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