栈。
袁秦在前头走着,花朝走得有些慢,她默默看着前头那个少年。从他逃婚算起,其实也不过半个多月,可是眼前这个少年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长发高束,一袭靛蓝色的崭新袍衫,腰佩青罗剑,精雕细琢的五官尚且带着美好的少年意气,花朝向来知道他长得好,但在青阳镇时还不显,此时整个人锋利得如同一柄出鞘的剑,令人无法忽视。
“花朝你在想什么!我跟你说话呢!”袁秦停下脚步,脸上带着不耐烦的神色。
“对不起刚刚走神了,你说什么?”花朝微仰着脸,看着他。
袁秦的个子窜得很快,当年那个被她绑在背上背着走的小不点已经比她高出了许多,她得微仰着头才能和他对视。
“我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那个赵屠夫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跟他在一起?”袁秦皱着眉头道。
“我来找你的,赵大哥刚好也要离开青阳镇,就顺道送了我一程。”花朝解释。
“就你那三脚猫一样的身手,爹娘怎么可能同意你出来?!”袁秦一脸的不可思议。
“我……”
花朝还没开口,便被袁秦打断了话头,他哼了哼一脸不爽地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娘向来疼你,你要出来,她再不放心也会替你打点好一切的。”
“娘最疼的是你。”花朝替阿娘解释了一句。
袁秦哼了哼,没有接这话头,显然不想同她在这件事上做无意义的纠缠,只道:“你来找我,现在找到了,你放心了?今天太晚了,你明天就回去,还让那个赵屠夫送你回去吧,你一个姑娘家路上不安全。”
花朝蹙眉:“你不一起回去吗?”
“我才不回去!”袁秦瞪了她一眼:“我警告你,少管我啊。”
“你不回,我也不回。”
“你怎么这烦啊!”袁秦气急,随即皱了眉头道:“你别以为娘说让你嫁给我你就是我娘子可以管着我了,那个婚礼我没有参加根本不作数的!”
花朝咬了咬唇,感觉心里有点钝钝的痛。
锋利如剑的少年如此直率,尚不知恶语如刀,刀刀割得人心发痛,有些事有些话当时不觉得,待到若干年后再想起这一天,便恨不能穿越回这一天,一剑劈了这个仗着少年意气便肆意伤人的自己。
“阿秦,江湖就这么好玩么?”花朝垂了眼帘,轻声问。
“好玩?你以为我还是无知小儿么?仗剑江湖锄强扶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才是我平生所愿。”袁秦不满地板着脸道:“更何况我是发了誓要在江湖上闯荡一番的,你瞧着吧,总有我名扬天下的一天。”
“哦。”花朝抿了抿唇:“你留书出走阿爹阿娘很担心的……”
然而这个时候袁秦却是已经没有在听花朝在讲什么,他的视线紧紧盯着旁边一家酒楼门口,那里一个身高七尺的大汉正在欺凌一个妇人,待看到那大汉揪住妇人的头发,狠狠一巴掌扇在妇人的脸上,袁秦顿时怒了,上前一脚踹开了那大汉。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你竟敢当街殴打妇人!”
那大汉吃痛大怒,爬起来便要扑向他:“哪里来的小兔崽子胆敢管你爷爷的闲事!”
见他如此嚣张,袁秦面色一沉,拔剑而出。那大汉闪避不及一下子被划伤了手臂,衣服破了个口子,有血落了下来。
袁秦眉头一皱,还未开口训斥,脑袋上便挨了重重一下,竟是被他护在身后的妇人跳起来狠狠揍了他一拳。那妇人揍完似乎也有些害怕,立刻扑到那大汉身边,哭着扶起他道:“相公你没事吧……流了好多血……”
那大汉哼了一声,阴测测地看了袁秦一眼:“竟敢当街行凶,报官。”
袁秦愣愣地看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