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少翁方士。”丽奴放下博山炉说,“请吗?”
李夫人整了整自己的容妆,点点头。
一会儿少翁方士便跟着丽奴进来了。
“夫人的‘玉琼宫’确与别处不同啊。”少翁方士依旧一副飘飘如仙的样子。
“有什么不同的,还不是一样关着个无趣的人。”李夫人忽然闻到了少翁方士身上散发出来的牡丹香,如此熟悉的香味,令她的心温柔也伤感起来。
丽奴打开了博山炉,放进几颗龙脑,刚要点燃被李夫人急忙拦住了,“不要点!”
李夫人看看少翁方士,羞愧于自己刚才的失态,而少翁方士身上的那股牡丹味,又使她想起里一些藏在心底的事。
“方士要陪皇上炼丹,怎么有空来看我这个闲人?”
少翁方士接过丽奴送来的茶,轻饮了一口,那双薄翕的蔷薇色的嘴唇遇着茶水的浸润鲜活了起来,“这次进宫明的是为皇上炼丹,暗的是为见一个人。”
“谁?”
“就是夫人,你!”少翁方士盯着李夫人,看着她的脸晕上了一层胭脂红。
丽奴干咳一声,微怒地看着少翁方士。
“方士的话,本宫不明白。”
“夫人也许不记得在下了吧。”
李夫人轻笑了一声,“我一直呆在宫里,见过的人也不多,况且像方士这样令人难忘的容貌,我又怎么会不记得呢?”
“哈哈……”少翁方士爽朗地笑了起来,“只怕夫人见过也忘记了,我见你的时候,夫人还在襁褓中呢。”
“方士莫说笑,看方士的年纪与本宫相差无几,怎么和本宫开这样的玩笑呢?”
“夫人莫怪,在下说的确是真话,少翁少翁,在下正是个少年老翁啊。在下是你母亲的朋友。”
“我母亲的朋友?”李夫人看向窗外,仿佛看到她那个对她若即若离的母亲正用一双哀怨的眼睛看着她,她忽然有些伤感,一阵酸楚涌上了她的鼻子。
“夫人若不相信,在下还知道夫人右手的掌心有一颗朱砂痣,而且夫人脖子上挂的那块玉正是在下送与夫人的。”
李夫人暗暗地摊开掌心,那里一颗红痣,很淡很淡,像轻点在了白熟宣上的一点朱砂。
她又摸了摸脖子上的那块玉说:“方士果真与我母亲相识,只是在我母亲的葬礼上并未看见方士啊。”
少翁方士的眼湿润了,泪水平添了这双深情而美丽的眼睛更多的韵味,“我……我……”似有千言万语,但哽咽着说不出来。
“我母亲是个总也猜不透的人。”许是少翁动容的神情感染了她,她料定他的悲伤是真情的,对着面前这个陌生的男子竟滔滔不绝讲起了她的母亲,那个她最希望来拥抱她,却永远只是远远看着她的人,“在我记忆里,母亲没有笑过,尽管父亲对她百般疼爱,可她的眉头却总也没有舒展开,长大点了,我知道她并不爱我的父亲,在她的心里一直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她将他埋了起来,在她那颗脆弱的心的最深处,没有人可以到达那里。我早已经料到她活不长,可是我却听她说,她爱的男人会让她长生不老,永远和她在一起。这是在她临死的时候说的,就是我进宫的那一年,十年了,我母亲已经死了十年了……”
少翁方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泪水在眼眶打转,终于没有落下来。他从袖子里取出一个木盒,打了开来,里面放着一颗豆大的药丸,散发着草药的清香,他把盒子放在李夫人的面前,“这是天芒之药,我练了两颗,一颗我已经吃了,还有一颗本是给我最爱的那个人的,可惜在我尚未炼成之时,她已经仙去了,这药丹对我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天芒之药?这就是长生不死药?”李夫人淡淡地看了一眼。
少翁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