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早已经过去,而春梦了无痕迹。
小玉在肖鹏毅的梦中越来越深刻,也越来越清晰,最后他在梦中看到的竟然是李紫玉那双欲说还休的眼睛。每当午夜梦回的时候他都会想起那夜乔治说的话。
“我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去爱她,直到我16岁离家出走的那天晚上。”
乔治真的爱她,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乔治的年纪怎么看都像是李紫玉的爷爷,可是为什么他会在16岁的时候就爱上她了呢?难道乔治爱上的是李紫玉的奶奶,只是年纪大了,又用情深邃,难免弄错了人。
而这个他从小便无缘故就梦到的小玉,一定是有缘故才会出现在他的梦中,他无法用弗洛伊德的理论去解析他的梦。或许是他投胎的时候忘记喝孟婆汤,残存了前世的记忆吧,果真如此可为什么今世的她会对自己这么熟络?莫非她也冒失地忘记了喝孟婆汤?
什么教授,什么论文,什么实习单位,这些迫在眉睫的事情已变得像鹅毛般轻飘飘,而神秘的李紫玉是一座压在他心里的泰山。
他决定去找李紫玉,那些梦似乎预示了某些东西,在她那里一定有他要的答案。
“你是谁?”他在狂奔了几条街之后一见到她便喘着粗气问。
店里依旧没有什么生意,她在大堂里悠闲地品茗,心情不错。
“看你满头大汗的,先来尝尝这龙井,我沏的!”她拿过那把珍藏已久的“曼生十八式”,茶水汩汩地注入一盏精致的茶盅中。
肖鹏毅拿起茶杯,瞧见上面画着的一朵小巧的牡丹,盯了一会儿,觉得喉咙里一股热气正往上冲,便如牛饮般地喝下了那口茶,只觉得苦,茶也已经是凉的了。
看着肖鹏毅喝茶时那上下滚动着的喉结,李紫玉有些怅然。
“我一直梦到一个叫小玉的女孩子,这个梦我不知做了多久,我一直觉得她在等某人的回来,这个女孩子是你,对吗?”他清醒地觉得自己快疯了,说一些疯话,却等着她证实他的疯狂。
李紫玉笑了笑,泪水却在眼眶里打转,“我本是李将军的掌上明珠,却得不到母亲的欢喜,我那美丽的母亲总是站得很远,冷冷地看我,一直凉到了我的心,那时我还是个孩子,不过这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小玉’容哥总爱这样唤我,容哥!”
她重复了一下那个名字,从嘴里吐出一口兰花般的气息,看了看肖鹏毅,“他是我父亲收养的孤儿,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跟着家里的舞伎学跳舞,他就跟着父亲骑马射箭。每当我学了一段新的舞蹈,我总是要跳给他看,那时候院子中的牡丹花开得分外娇艳,醇酽的牡丹香随着我飞扬的裙摆向四周飘散开去。花丛中那些原本停在花上的斑斓彩蝶纷纷围着我如花盛开的裙摆飞舞。那段日子真是舒心啊,后来,我知道父亲和哥哥想把我送进宫,我打算和容哥一起逃走,可是父亲把容哥送到了战场,送他去死,而我,而我苟活了下来,成了汉武帝宠爱的李夫人,名垂千古。”
肖鹏毅抱住了她发抖的双肩,他第一次靠她如此的近,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疯子,而是一个他要好好爱护的女人,“自我懂事起,那个叫小玉的女孩子就一直出现在我的梦里,我曾经十分的迷惑,见了你之后我才确信那是前世的记忆,前世若不是爱小玉爱得深刻,今世我又怎么会固执地不肯将她从我的脑海里抹去,每每在梦中体味小玉的温情?是你,你是小玉!”
说完,他左臂上的那块牡丹胎记不合时宜地痛了起来,他不得不用手捂着。
“怎么了?”李紫玉把他的袖管掀了起来,那个牡丹胎记分外显眼,她轻轻地拭着,“没有想到这个伤疤到现在还留着,那是我最后一次为你包扎伤口,过一天你又出征了,再也……再也没有回来。
肖鹏毅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