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律桀的大帐内,塔娜睁着空洞的眼,狐毛制作的毯子下的身子是赤裸的,雪白的身子上满是淤青。斛律桀没有在帐内,肩上的伤已另行处理过了,但仍有丝丝的血迹浸透出来,毯子上也有,她猜她的伤口一定是裂开了。只是这些都无关紧要了,她尝试着想要移动身子,可深入骨髓的疼痛让她只能咬紧牙关却无法动弹。她不知道昨夜斛律桀要了她多少次,她的记忆里只有一整晚毫不止歇的痛,除了痛,她什么也不能体会,直至最后,她连痛的感觉都已麻木了。
她的眼徐徐地扫过帐内,门口并没有人把守。唯一的一身衣服也被撕碎了,一个浑身赤裸的女人自然是无法四处走动的,更何况她此时一动也不能动。空旷的帐内连衣物的碎片也没有一块,她尝试着想要支起身子,最终仍是徙劳。
有脚步声响起,帐帘被掀起,旋即又被放下,斛律桀走到床铺旁坐下,手里端着食物。
扭头避过他的喂食,“给我衣服。”她冷冷地开口要求,声音里仍有着未尽的嘶哑。
斛律桀也不强迫,放下手中的碗,扫了眼她疲累的脸,“你还是躺着吧!”他不认为她还有力气穿衣。
“就躺在这儿吗?”她仍是冷冷地看他。
“你认为呢?”
她又冷冷地笑了,“我以为,我该躺到那些红帐中去。”那是敖登馈赠的那些营妓们待的地方,也是男人们排解欲望的场所。
斛律桀的眼中闪过抹怒色,“你想去那里吗?”
塔娜闭起眼,不无讽刺地道:“这不正是我存在的唯一价值吗?”
斛律桀眼中的怒气蓦地消散,随之而起的是一抹复杂难解的情绪。看着眼前苍白至极的女人,他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却选择了起身离去。
塔娜没看到这一幕,听闻脚步声渐渐远去,她张开眼,只觉全身都在颤抖。她无法想象如果斛律桀真把她丢到那个地方,她会怎么样?她会死,她一定会选择最快的方法结束自己的生命。不,她现在就该结束自己的生命,只是,她的仇还未报。除非真的到了无路可走,否则她还是得保住她这条性命,她现在是斛律桀专属的娼妓。是的,只属于他一人,所以,她还可以忍受,是呵!她还是可以忍受的!
她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笑得——泪流满面……
斛律桀还是拿了衣服来给她,但她却连穿衣的气力都没有,同时也拒绝了他的帮忙,奇怪的是斛律桀竟也没有坚持。
她整整躺了三天,三天后终于能勉强下床走动。这三天都是巴雅尔在照顾她,而她也未能得到允许离开大帐。每个晚上她都在床的最内侧蜷缩着入睡,凌晨却在斛律桀的怀中醒来。他这三天没再强迫要她,反而温存地待她,虽然并没有说出任何温柔的话,相信这样刚硬的男子也不可能说出任何温柔的话来,但在举止行为中,仍能让人感受到他的小心与在意。
塔娜不明白他又在策划着什么阴谋,但却绝对不会相信这男人之所以温存待她是因为愧疚于那夜的残暴,更或者是为她虚弱的身子考虑。她冷漠以对的同时也小心而谨慎地仔细观察着他。无论怎样,她心里的恨意却是更深了,她无时无刻不在思量着如何夺取他的性命,这成为了能让她继续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扑面而来的阳光炫花了塔娜的眼,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拦住明亮的光线。这是她在躺了数天之后,第一次踏出大帐。这些天以来,斛律桀并没命令他的族人们离开这个刚经历过一场屠杀的地方,他选了一处有利的地形作为营区,看上去并没有马上离开的意图。
塔娜环视着四周,景物依旧,但却人事全非,这恐怕是巴雅尔此时最真实的心情写照吧!迎面一个人走了过来,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其其格,她还记得她对自己的敌意。此时,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