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媚子中私情
凤玉笙过去,撩起前襟,细细查验。死者的伤口。
断腕处,看似被利刃斩断,实则有几处勒痕,小臂上红了一片,像是被什么物事撸过一回。
抬头,撞上伏跪在地两股战战的男子,厉声问道:“你是……赫连祁的弟弟?刚才是你在她房里?”
那日迎洛熹回京时,她偶然瞥了此人一眼,知道他是赫连祁的胞弟赫连赞,他与兄长长得相像,眉峰凛冽,眼窝深陷,颇有几分异域风情,并不难辨认。
赫连赞却只顾战栗不止,根本听不进凤玉笙问话。
少焉,唤作秋姬的老鸨匆匆赶了来,见着尸体,惊吓得拿锦帕捂住嘴。
凤玉笙立起身,指着地上瑟瑟的赫连赞询问:“方才是不是他在死者房中?”
秋姬冷汗珠子似的掉下来,回道:“这位公子,方才是要宠幸绿绮的,只是进去了一盏茶工夫,应当不会……”
她看来甚明了赫连赞的势力,言语间多忌惮庇护。
“那素日里,她在这儿与谁走的最近?”
秋姬转着眼珠想了想,“她性子清高,独居一室,平日里与周遭姑娘不怎么走动。”
凤玉笙缓缓点头,又转向赫连赞:“绿绮死前,你可看到什么?”
赫连赞中厚的春衣竟洇得湿了一片,反应好一会儿才道:“我在她里间的床上闭目躺着,她说桌上的水果不新鲜了,要去换一盘回来,一转眼工夫,她就这样死在外间了,我也不知道……”
他的样子不像佯装,似是果真吓得不轻。
刑部被凤玉笙安排在近处的人跑了来,她吩咐了句:“把尸体抬走,带赫连公子到刑部去。”
赫连赞耳朵忽的好使了,闻得“刑部”二字,近乎浑身痉挛起来,连连呼道:“不去刑部……我没有杀人……”
凤玉笙暗自讥诮,难不成这便是骁勇善战的北岫风姿么,仍嘱咐了部下:“先好好安抚他,莫要审问。”顿了顿又道:“不要让胡骏骅插手。”
又同秋姬步进绿绮闺阁,发现门窗竟是严严实实锁好的,密不透风。房内摆设,也是寻常香闺一应的脂粉钗环、琴棋书画,没甚不妥。
“这琴……”凤玉笙摩挲起几案上那把古琴来,觉着恁的眼熟,细细回想,竟是在冥宫时,她欲买的那架。
捧起来又端详一番,发现其上两根琴弦竟松垮了下来。
她不由得皱起眉,绿绮手臂上有勒痕,与这琴弦甚相符合,莫不成……琴弦自己跳出来杀了人么?
“这把琴是打哪儿来的?”
“回大人,喜欢绿绮的人多,她平日不怎么理会我们,所以这琴奴家也不知是她自己买的还是哪家公子送的。”
顿了顿又补道:“决计不是赫连公子,他与绿绮方才相识,但这把琴绿绮似乎早就弹过。”
凤玉笙知她忧心惧怕,唬她:“秋姬,你若做了伪证,别说你,你这家楼的生意都莫想喽。”
秋姬眼神躲闪几番,擦了把汗道:“奴家……以前没见过……就是今天上晌绿绮献艺时,也不记她弹过。似乎确是赫连公子送来的……”
凤玉笙宽慰她道:“即便凶手是,也没人能找你麻烦。对了,绿绮有没有什么仇家?”
秋姬摇摇头,“据奴家所知,应当是没有的。”
凤玉笙颔首,“好,这架琴本官取走了,本官会着人把此封起来,你务必看好了,不许人随意进出。”
秋姬赶忙听命。
外头已是薄暮冥冥,凤玉笙又回到雅间观望。
直等得稀稀朗朗亮出几颗星时,赫连祁一干人才回府。
她俟机使出遁形符,潜进了碧江府。
说来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