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如意平日有晨起卯时练武的习惯,进了这偏殿阁楼就呵欠连连,此时仓促梳洗过就在自己的床榻上睡去。
也不知睡到什么时辰了,一个翻身就听见祖母在穿堂那边的寝室里说话,奥雅的声音也极轻地说着什么。
长宁宫是自己曾经的地方,那贱人此刻有什么阴谋要和祖母商议的?说话那么轻声就是怕她听见了。
裹一件轻袄蹑脚走过去穿堂,隐身于帐帷后面,祖母和奥雅的话语这才飘进她耳中。
“我的孩子,那些年让你受苦了!你父亲怎么会相信朝廷会轻易放过我北漠子民呢?”
奥雅带着啜泣的低音,怨恨使得她嗓音怪戾:“奥雅想知道,为何提督大人要将我父亲与叔父交给朝廷缉捕的人呢?以连老太爷一品九门提督的身份,难道保不了我全家的性命吗?”
连老夫人冷笑叹气道:“你当年八岁,如今十三岁也还是懵懂的年纪,世事的复杂你不会懂的。我夫君就是因为接近你一家人,才被锦衣卫盯的死死的,怕我们谋反,一旦罪行成立,我塞北的娘家包括皇后娘娘的娘家二十万人众皆被株连。况且,我夫君的提督一职根本就是虚衔,听他说,他自南京回来之前找遍了詹事府,凡是最新接纳官奴的地方都没有找到你。”
连如意舒缓丹田,深呼吸了一口气息。原来这贱人最早对自己的仇恨是因为祖父。
奥雅的啜泣声音急促,变成了哽咽:“我母亲婶母都被那些刑部的官兵蹂躏致死,我躲在马厩藏身三天仍然难逃出去,被教坊司的人买走了。”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好歹,我夫君去了教坊司将你赎了出来,在我家一直把你当作亲孙女对待的。”
祖母闭目盘腿坐在床榻,奥雅的床榻在对面屏风后面,那是宫女用的,她就那样依靠在祖母的塌旁未哭够。
如意回到自己床榻睡下,“小可怜”身世堪怜,任何男人动心也并是因他貌美。
次日卯时,如意出来找了个僻静的花园练习长拳,皇后娘娘喜欢梅花,长宁宫内处处是结满梅果的树,清香阵阵中培力练拳一个时辰。
回到寝阁内,祖母却在她床榻上盘腿而坐等她。
“今日练了长拳,还是十段锦绣?奥雅还在睡呢,我们祖孙俩说些话,先去把衣服换了吧。”
晨曦撒入纱窗,祖母连麻氏虽不如皇后李贵妃她们白皙皮肤,身子骨可比她们都年轻好多呢。
如意带着祖母绕过阁楼后面二道拱门后面,她来练功的地方,人迹很少的地方。
“如意啊,祖母觉得奥雅心思太多,她若是心仪六王爷的世子,怕是没有安宁的日子。因她不是那世子爷的对手。”
“祖母您多虑了!二妹妹号称“人中精灵”,瞧她昨日在殿上那一个昏过去,就让太子爷伤心绝望而去了。”
连如意厌恶奥雅到忍无可忍,祖母看起来威严十足,对那“小可怜”还预想的比她这个血统纯正的嫡长孙女还周详。哼!您都不知道,宁乐熙在前世是如何被奥雅迷惑到背叛她这个发妻的。
“呵呵!这点子心眼若没有,就不是我麻氏的孙女了,不喜欢的人就是不接受他的痴心,这才是我们北漠黑水湖畔长大的女子。”
“祖母,到底谁是你孙女?”
祖母一面倒地偏心奥雅,还把她说的多么有气节,如意真是气不顺心。
老夫人抚住如意肩膀:“这就嫉妒了?我呀,还发现她就是我一个故人的孙女,在你祖父初带她回来时候,她的雪色肉皮,以及那琥珀色眸只有黑水湖畔的卡拉部族才有。”
连如意蹙眉,贱人这是多了个靠山,万一祖母念及旧情处处呵护奥雅,事情就麻烦多了。
“我才不嫉妒她呢,我只希望三婶母把病治好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