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打开珍华院的栅栏,带陈氏和她的孽种来。”
老夫人面上平静,根本也不看陈行舟什么神色,一个满腹诡计的文官酸相,看着恶心。
门口家丁应声出去了,陈行舟面上的笃定再也撑不住了,牙齿缝里蹦出来愤怒:“好你个连麻氏,你,她是我的掌心肉,你让她在栅栏里头待着。”
说着就把食指狠狠指向对座的连老夫人,连老夫人这才把脸挪端了看向他。
“陈大人,翠华在咱们连家,我就是把她当女儿看待的,她不能生养,按说犯了你们汉人的七出之罪,理应休她出门的。”
陈行舟向来以博学自负,西宁朝的儒学是他提出倡导的,女子七出之罪从连麻氏这样的番婆口中说出来,就是啪啪打上他的脸。
老夫人眸光扫向斜对过的连怀忠,凝住他说:“翠华十年前抱回来一个不足两岁的女娃,说是从牙行买来的,可这大通郡的百姓看见了都说,那孩子就酷似刘柱嘛。你说说,那有这么巧的事情,他刘柱在连家打光棍打了二十年,会有这个可能吗?”
陈行舟身边一个师爷样的幕僚,见他们大人僵住了,该来的陈翠华还未到,起身作揖道:“连老夫人,没有证据证明就请勿打妄语啊,我们汉人是讲礼法的。”
连老夫人把槐木拐杖往地砖上磕了磕,眸光凛然:“这家丑都被我捂了个把月了,礼法,讲礼法我早把她这淫妇上火刑了,如今只想留给陈大人自行带走,老生够仁义吧?”
那幕僚没敢再说话,陈氏一到院子里就哭哭啼啼喊冤枉。
连如意没有察觉到奥雅有什么反应,这陈氏敢喊冤是谁给她撑腰?凭他父亲此刻也没有说出什么袒护她的话来。
“父亲,我在他们连家受尽了苦难啊!您可要为我作主啊!”陈氏几乎就是一步步哭着走上西客厅的石台阶。
满厅的连家人听得都愕然,她做下那样羞耻的事情还真是不要脸到家了。
陈行舟手帕抹脸,起身扶住他女儿,父女抱头痛苦了片刻。
一旁心软的三夫人安氏竟然被感染了,也提起帕子轻轻揉了揉眼角。
连夫人冷笑,如意,连怀忠皆漠视这父女两个。
“你们连家,说我女儿与人私通,就把证据拿出来,即可滴血验亲!”
陈行舟回到自己座,陈氏站一旁眼泪已经抹干了,满腔怨怼都聚集在她一双下垂眼角的眸子中了。
连如意就不明白了,当初她这等姿色是如何被二叔相中眼的?忽地,记忆的碎片展开,记得老夫人说是他父亲看上的连家,托媒人说媒的。
“你是说那个孽种要验血吗?”老夫人呵斥声质问陈行舟。
巧珍似乎是准备好了的,神色不慌忙地上前来:“巧珍就是父亲的孩儿,当初,我娘说怕我是女儿,你们会不要我,加上我小时候体弱常生病,就假意对外说我是牙行买来得,可哪家牙行里有我这般聪明伶俐的孩子吗?我父亲就是连怀忠。”
连怀忠发懵了,他被老夫人凌厉的眸光紧盯住,他彻底没有了主意。
此时,陈氏也小脚跳将出来捶打连怀忠:“天杀的,我和你圆房过的,你经常不在家,我一个人胆子小,又怕你母亲。”
这不可能!连如意欲要上前斥责这对母女的,想起来那晚的一碗血水,刘柱的颓然承认。
“二叔,你不要听她们的胡话,她的血早就和刘柱相容了,他们是父女。”
连如意拉了拉连怀忠,连怀忠这才从发懵中清醒。
“二伯,清者自清,只有再次查验,她们才会死心的。”奥雅也为连怀忠说话。
老夫人再次槐木拐杖磕了磕:“哼!丝毫无血缘的人验个什么?陈行舟,你带走你女儿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