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掩面抽泣片刻,抬头怒视如意:“今日你是孝女,我且容你个小辈三分,可你别欺人太甚,又是将我打昏,又是绑我的?你们连家就是这般教你对待长辈的吗?”
“二嫂,你还没有回答族长的问话。”
连怀德对陈氏尖利的说话声厌恶的很,不想听她避重就轻。
陈氏匍匐在地大哭起来,不住地怨怼。
连如意知道她就是要拖延到白日里,等天一亮,人多了,这事情就足够连家人头疼的。
“二婶,啊不,你做下的这些事情按理当被我二叔绑回你娘家去,所以我也不能再尊你为我二婶了。”
陈氏狠厉的眸光对上如意:“可你二叔早就有了外室,别以为离得远我就不知道。”
“当然,你有个当过草寇乱贼的相好奴才呢,在我们连家,你从来就没有把谁放在眼里过,就连族长老人的话你都可以不回答。不过,你可能不知道,皇上明日就要经过这里,令尊官再大,也大不过皇上去吧?”
上座的族长拈住胡须,点了点头。
陈氏眸色沉沉,冷冷地将连如意扫视一遍又遍,这个她眼中的楞货,粗糙女子确实是长大了,就看她“背大绳”能把六王爷父子招来的能耐,让她把皇上招来也不是没有可能,谁让连怀义夫妇死的惊人呢?
平日很少说话的连安说道:“二婶,你这样让三妹往后怎么嫁人?听祖母说,我们连家就从来没有出过不贞之妇人。”
三妹?连安都不知道那巧珍根本就不是连家的骨肉,陈氏的性子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
费力把主事的族长都请来了,今夜必须把事情了解,不能够拖到明日。
连如意唤过碧儿,附耳交代了一番。
碧儿又走到鲁大面前:“鲁大叔,小姐有差事给咱们。”说完两人就走出来祠堂。
连如意将刘柱的帐册双手交给族长过目,族长又拿给三老爷连怀德。
“大胆奴才,当年若不是老太爷把你救下,你早就被斩首挂在城门上了。你贪婪狠心,还私设账本,我连家养你还不如养一只老鼠,亏我们信任你二十年。”
三老爷抽出短刀在刘柱脸上割了一刀,血流半面,疼的他抱头卧在地上。
全族上下皆知陈氏之父乃朝内名臣,当今皇上的左右臂膀,如果邓丞相为左膀,陈行舟即为右臂。
官大压死人,他父亲陈行舟就陈氏这么一个女儿,连氏族内的家法谁敢使在二夫人陈氏的身上?唯一就等二老爷明日回来休书把她赶回娘家。
“你先将掌事钥匙交上来,明日暂时由三夫人掌事。”族长还是对陈氏保持客气。
地上跪着的陈氏把头昂起:“不在我身上,我的钥匙都是瓶儿为我掌管。”
族长将桌上一块扳子“哐”地一震:“那有你这样掌家的主母?钥匙不亲自带着,这钥匙就是全家的命脉,你这是不忠,有意成就有心之人的不肖作为。”
刘柱卧在地上,把脑袋抬起来,眸子里精芒闪烁。
“瑶儿,去把瓶儿找来,让她把钥匙速速带来。”连如意说。
瑶儿回头望住如意,如意明白她是想说这里可以使唤的人都没有了。
连如意还是对她摆手:“去吧,把瓶儿找来之后,你去如意院将静儿和月儿也叫起来,端一壶茶过来祠堂。”
巧珍人未进来,哭声嘤嘤地自祠堂院子里传进来厅堂。
“大姐,半夜三更的,这碧儿非要让我起来。”
连如意看着碧儿端着的一碗清水,冲鲁大使了眼色,鲁大根本不管巧珍是什么身份,粗鲁地捏起她的手麻利割破把血滴出来碗内。
“杀人啊!你这个奴才。”巧珍的血滴完了才狂妄地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