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路旁种着许多柳树,每到春夏之时,绿荫浓盛,走在路上,清凉怡人。因着这种难得的环境,路两旁开了不少安静的商店,其中以茶馆、书店、咖啡厅、古董行居多,梅岭茶馆座落于杨柳青路与梅岭北路转角的地方,是一处古香古色的三层小楼,很多喜好安静的人,都爱到那里喝茶,只是这里消费很高,一般人倒也没资格进去。
陈晴朗只路过几次,倒是也没进去喝过茶,不过听闻里面的桌椅板凳,都是古董,所用木材,都非常名贵,里面的茶叶,自然也不流俗,都是难得的好茶叶,真正喜欢喝茶的人,能在那里得到很好的体验。
“柳叔叔,我现在就过去,您稍等片刻。”
陈晴朗挂掉电话,与张裴裴打个招呼,就出了门。
还没到小区门口,就已经看到门外停着一辆黑色的87款桑塔纳,车身经过三十年风风雨雨,即使经过多次保养,依然透着一种耄耋老人般的古旧沧桑。车子旁边,站着一个中山装中年人,这个人昨天已经见过,正是柳嘉诚的随身司机。
陈晴朗立刻走过去,向他道:“您好。”
那人也笑着回应:“陈先生好。”
陈晴朗昨天没有细看柳嘉诚的座驾,这时倒是好好打量了一番。
古拙。
苍劲。
很多部件应该都被换过,像是老树上抽出的新芽。
“陈先生,上车吧。”司机已经打开后车门,请陈晴朗上去。
陈晴朗坐进去,道:“麻烦您了。”
“应该的。”司机帮他关上门,来到驾驶座,熟练的启动车子,载着他稳稳向前行去。
发动机的声音很年轻,正是那些新芽的其中一支。
“请问贵姓?”陈晴朗主动发问。
司机简短的回道:“免贵姓箫。”
“箫师傅,您跟着柳叔叔很多年了吧?”
“三十年。”
“有这辆车的时候,您就跟着他了。”
箫师傅点点头,颇有感触的道:“是啊,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很多东西都变了,很多东西又没变。车还是那辆车,人还是那个人。”
“柳叔叔对你和桑兄,肯定非常信任。”陈晴朗开玩笑道。
箫师傅问:“桑兄?”
陈晴朗拍拍旁边的座子:“桑塔纳,桑兄。”
箫师傅忍不住笑出来:“陈先生说话真有意思,怪不得老板想找你聊天。”
车子开得很稳当,稳当的让人以为时速只有十公里,但是仔细看码表,就会发现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人和车,都很稳当,怪不得三十年了,都没有换。
以小见大,可知柳嘉诚确是个值得一交的人物。
梅岭茶馆距离江南人家本就很近,两人又随便聊了几句,那座斗拱飞檐的三层小楼便出现在视线当中。箫师傅下车帮陈晴朗打开车门:“老板就在大厅里,陈先生进去就能看到了。”
陈晴朗点点头,一个人走进茶馆,箫师傅就站在那辆车旁,默默的守着。
一楼大厅里人并不多,柳嘉诚坐在一张方桌前,和一个身穿长衫的矍铄老人在轻声聊天,听到脚步声响,两人一齐往门口看来。
陈晴朗率先打招呼:“柳叔叔好啊。”
“陈先生好。”柳嘉诚打完招呼,一边站起身,一边顺口向那老人道,“这就是我说的那位小友。”
老先生眼神明亮,没有老年人惯有的浑浊黯然,他的身材不算高大,但是却很挺直硬朗,短短的头发只有寸许长,灰白相间,根根直立,透出一种方正硬挺,但他的面相却很温和,有着书生气质。
“陈先生,给你介绍一位朋友,梅岭茶馆的老板,箫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