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宪一面拍着慎哥儿,一面问李谦:“派了谁做钦差大臣?”
李谦苦笑道:“晋安侯蔡定忠!”
“这老贼!”姜宪冷笑,“居然敢来!”又问李谦,“朝廷只派了他一个钦差大臣吗?”
“那倒不是!”李谦道,“甘州和银川都边也都派了。”
不过陕西又没有地动,不过是有很多的灾民流窜到这边来了而已。按理说,国库里的银子又不是花不完,跑到西安来赈灾干什么?
姜宪道:“你有什么打算?”
李谦笑道:“我现在按品阶,好歹是个王爷吧!我主动去拜访夏哲,是因为夏哲是从前的老上司,又是陕西巡抚,给他几分面子而已。陕西政务,又不归我管。我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他不来参见我,难道让我去参见他不成?”
姜宪听了笑得灿烂,道:“我怎么到现在才觉得你有点王爷的样子了?”
李谦不以为意地道:“摆谱也要看是什么场合。如今城外聚积着那么多的灾民,我要是再和夏哲摆谱,赈灾的事那肯定是办不成的。至于他蔡定忠,他还没那个能耐让我去巴结他。”
姜宪直点头,道:“那你和周大人商量怎么办了么?”
“先看看蔡定忠的来意。”李谦道,“若是与我们不谋而合则罢,若是与我们相佐,就让周大人去说服他。他要是拿了鸡毛当令箭,执意不肯,那我们就自己干自己的。他有本事就去朝廷告我去。正好郑先生这些日子闲赋在家,我请了他去京城给我打嘴仗去!”
姜宪哈哈大笑。把慎哥儿给吵醒了。
这次他倒没哭,睁着对黑葡萄似的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姜宪。
姜宪叫了柳娘子进来,把慎哥儿抱去给乳娘端了尿c喂了奶c净了小手小脚,重新穿好衣衫,这才又抱了进来。
“给我!”姜宪伸着手。
柳娘子立刻把孩子放在了姜宪的怀里。
姜宪对李谦道:“不过几天的功夫,慎哥儿又不一样了。你看!”她说着,把孩子放在了炕上,伸出一根手指来。
慎哥儿立刻抓住了母亲的那根手指,脑袋使劲地往上抬,好像要借势坐起来似的。可毕竟还小,挣扎了两下就失败,也不哭,又开始试着把头抬起来。
柳娘子心痛得不得了,忙道:“郡主,孩子还小,您小心他伤了力。等过了百天,他的脑袋就能抬起来了。”
“我知道!”姜宪笑着,重新把慎哥儿抱在了怀里,道,“伤了力的孩子长不高。可我觉得他很喜欢这样!”
柳娘子急得满头大汗。
郡主也好,王爷也好,一点也不像别的父母,把孩子交给屋里管事的嬷嬷就行了,总是喜欢逗孩子,这要是没个轻重把孩子伤了可怎么办?
李谦看着就坐到了姜宪身边,一面俯身伸出手指逗着慎哥儿,一面道:“孩子要一百天之后才能抬起脑袋来吗?我以为孩子出生头就能抬起来!”
“亏你还是大哥!”姜宪毫不留情地鄙视他,“你连这个都不懂!”
“我和他们相差好多岁,怎么可能知道!”李谦理直气壮地道,想起了在甘州救灾的李骥,道,“他上次来信不是说弟妹一月底二月初的产期吗?这都二月中旬了,怎么还没有来给我们报喜?难道那边出了什么意外?可上次地动的时候专程让人去看过他们,李骥很是机灵,他去甘州的时候我叮嘱他注意的,他到了甘州之后就找了个当地经历过地动的老农,在我们给他们买的宅子后面搭了木屋,周围围着牛皮毡子,地动的时候,他们什么事都没有。怎么这个时候反而没有了信讯?”
姜宪却关心的是另一桩事,道:“你跟他说朝廷派人去甘州赈灾了没有?”
李骥是李谦的弟弟,不管他是几品官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