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真宗这位女弟子的态度可真是张狂,明明刚才下了暗手,却丝毫不以为意。而且,她扫视四周的眼里,威胁之意非常明显。
宗政蘅大怒,瞧瞧身边众人,大声道:“我们都看见你推她了!”
另外一位宗政氏的女孩子赶紧点头,哪想到,宗政茯居然说:“算啦!不必计较这么多。这位姐姐想来也是无意之举,走路过快撞到了我而已。”
宗政蘅目瞪口呆,另一位宗政氏的女孩子也是不敢置信地瞪着宗政茯。宗政茯到底还是知道这两位同族是为自己出头,心里也有些歉疚,忙拉着她们道:“此是大秦国宴,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罢。”
宗政蘅便露出讥刺之色,用力摔开宗政茯的手,另一位宗政氏的少女也有样学样,两个人气愤填膺地回去了。宗政茯暗叹一声,冷冷地看了看天一真宗的那几人,捏了捏拳头,转身也离开。
一直旁观的宗政恪不禁暗叹,明心从前便孤傲,便是受了委屈也很少表露于外,而是暗自忍受,寻找良机再悄无声息地算计回来。
今日,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天门真人的孙女儿接二连三挑衅,却都强忍下来。看在旁人眼里,却不知道她这是忍功好,以图谋后计,只会觉得她软弱可欺。接下来她所遭遇的事情,将更加严重和越发恶毒。
回到席间,宗政寻长老对宗政茯的软弱也非常不满,低声问道:“方才可是那女子又捣了鬼?”
宗政茯默然点头。宗政寻长老便不悦道:“你为何不责斥于她?”
“百年神巫祭何等大礼,茯儿不想让皇上失了颜面。若真的闹将起来,不仅叫人看了笑话,还会让皇上认为茯儿不识大体。”宗政茯解释道。
宗政寻长老却气得笑了,强压愤怒,低声喝道:“你这还没嫁过去呢,就一心一意为光正皇帝打算了?现在,你还是大齐宗政氏的女儿,你的半分不妥,都会让人算到宗政氏的头上去。茯儿,你只顾着光正皇帝的颜面,可你顾了半分家族和大齐的颜面吗?你妹妹去帮你,你也丝毫不领情!”
宗政茯羞愧垂首,不敢直视长老满是怒火的眼睛。身边的同族们,也同样用异样的眼神打量她。她坐在众人拥簇之中,却仿佛身在空寂之地。
其实连番遭遇算计,她如何不恼不恨?可是身边服侍的宫女总是有意无意地说,哪位美姬深识大体,时时刻刻将大秦和皇上放在心里,因此皇上颇为喜欢。
她如今容颜不在,自然只能想别的出路啊!为什么,大家都不体谅她几分呢?日后她得了宠爱,也会为宗政氏的福祉多多努力的。眼光,应该放得长远,不是吗?
宗政恪收回目光,慢慢享用美味的素膳。旁边伽叶尊者忽然传音入密道:“小师妹,大势至师弟邀请为兄和你用私膳。你可愿意去?”
“不愿。”宗政恪淡淡道。
伽叶尊者苦笑摇头,过了一会儿,脸上现出古怪之色,似乎不忍言,却又不能不说。最终,他低叹一声,又道:“子皎和你的那位故友也在那里,小师妹,还是不要拂了小师弟的面子啊。”
这什么意思?用阿镜的安危来要胁自己就范?宗政恪莫名觉得悲哀,她与小师兄,为什么会走到了这一步?
但,她不愿意妥协。如果这次妥协了,那肯定还会有第二次。于是她依然摇头,面无表情。
伽叶尊者寿眉微蹙,不赞同地道:“小师妹的心,何时变得这般冷硬?不说同门之谊,就论你与子皎的交情,都不能请动你去赴一场私宴?难不成你以为,师弟他这是用子皎来威胁你?在你心里,师弟他竟如此下作?”
默然良久,宗政恪终是缓缓起身,与伽叶尊者离席而去。佛国大尊者的行事,自然无人敢过问,只有天门真人望向二人这边,眼睛微暗。
一路